神緊繃的何寶燁嚇了跳。
他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從衣櫃裡拿出一條內褲穿好,又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邊,迅速地躺了下去,順手關掉了床頭的檯燈。
在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何寶燁一直屏住呼吸看著他。她雖然心裡害怕得要死,可是還是想驗證一下,所以她特地沒有關掉自己這邊的檯燈。
她鼓足了勇氣翻過身去,往焦健身邊湊了湊,他沒有動作。
她又湊近了一些,能聞到他身上散發著沐浴液的味道。只是那味道里似乎還夾雜著一些別樣的味道,像是雨後的土地散發出來的土腥……
她鼓足全部的勇氣,伏上了他的胸膛,作勢要撫摸他的臉把一根手指放在了他的鼻子邊上。
沒有呼吸!
她強忍著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壓制住狂亂的心跳,耳朵仔細地聽著他的胸膛。
沒有心跳!
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大腦瞬間空白了。她本能地想叫,可是發不出任何聲音;她想跑,可是全身僵硬得如同石板,根本不聽使喚。
“寶燁,你怎麼了?”焦健那雙渾濁無神的眼球有靈活地轉過來望著她,用那陰沉而嘶啞的聲音問道。
“啊啊”
焦健的聲音驚動了何寶燁,她終於把積壓在心裡的恐懼和驚慌發洩了出來,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她一躍從床上跳了下來,衝出臥室,扭開房門,光著腳便跑了出來。
這些日子跟自己同床共枕的原來是一個沒有呼吸沒有心跳的死人,這讓她怎麼能不害怕。她發瘋一樣在大街上跑著,跑著,根本看不到行人投來的詫異和鄙夷的目光,她只有一個念頭,要逃離焦健,要逃離那個家……
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裡,只知道逃得越遠越好,直到撞上了一個人她才停住了,看到那熟悉的臉孔,她再也支撐不住了,一歪頭暈死了過去。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旁邊坐著一個一臉冰霜的女子,看著很眼熟。
“你醒了?”冷茉見何寶燁醒來,掃了她一眼,拉過她的胳膊搭了搭脈,又淡淡地說道,“已經沒事了,沒動到胎氣。”
何寶燁有了一瞬間的迷糊,“我這是在哪裡?”
“你在我店裡。”冷茉重新坐回椅子上,盯著她,“你不記得了嗎?昨天是小夜從大街上把你撿回來的,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枕邊活屍(下)
冷茉這麼一說,何寶燁一下子記起來了,昨天那一幕在腦海裡閃現……
“啊”她忍不住再次驚叫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她這一聲尖叫驚動了飲品店的人,小夜和洛塔連忙奔過來詢問道。
小夜奔到何寶燁身邊,狐疑地看了冷茉一眼,“老闆,你是不是嚇唬人家了?我都告訴你說話要注意了……”
冷茉見小夜用責備的目光看著自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可什麼都還沒說啊!”
“不關她的事,是我自己……害怕……”何寶燁連忙替冷茉辯解說,“不由自主就叫了出來……”
小夜連忙握住何寶燁的手安慰她,“寶燁姐,不怕不怕,已經沒事了,有我在這裡,你什麼都不用怕……”
何寶燁聽到小夜柔聲的安慰,感覺到從他手掌傳來的溫暖,終於放棄了支撐,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痛哭失聲起來。
洛塔見此情景,笑眯眯地拉了冷茉的手,“小茉,走吧,咱們好像多餘了!”
“我也覺得了!”冷茉意味深長地看了小夜一眼,跟洛塔走了出來。
從剛才開始陶藝一直噘著嘴巴,也不知道什麼事情惹得她老大不願意的,心不在焉地跟小邊一起擦著桌子。見冷茉和洛塔出來,伸長了脖子往他們身後望了一眼。沒有人影,忿忿地嘀咕。“哼,說什麼賞花人不採花,我看他根本就是個採花賊!”
“陶藝怎麼了?一臉國仇家恨地樣子。誰欺負你了?”洛塔瞄了瞄陶藝地臉色。笑眯眯地問。“誰有這麼大膽子。敢欺負我們飲品店地人啊?”
小邊手沒停。悶頭來了一句。“小夜。”
“啊?小夜怎麼欺負你了?”洛塔故作不知地問。“我看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就忙得不可開交。也沒空得罪大小姐你吧?”
陶藝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他敢欺負我。拍不死他!”
“哦?那你是怎麼了?”
“她。喜歡。小夜。”小邊又悶頭說了一句。
陶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