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楚被噎,手指頭咬在嘴巴里,悶了好一會兒,語氣軟下來,卻依然不甘心,“即便你說得在理,但是僅憑一個相同的姓氏,便認定他的身份,會不會太草率?萬一認錯了呢?”
“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吃手指?”龍星圖把鍾楚的手從嘴裡拉出來,嫌棄的拍了一下,而後道:“阿楚,原本我也不確定,但是厲二爺那日在酒樓親口告訴我,他來自京城,他們厲家與夏家是世交,這多年他一直在暗查奔走,立志為我爹翻案,所以才會出現在雁明山,而且他有婚約在身,這些特點全都符合厲硯白。若他不是厲硯白,他又會是誰呢?放眼官場,這天底下還有哪個厲家會對我家的案子費心呢?”
“真的麼?可我還是怕……怕他是壞人,故意接近你,給你下套,然後害了你。”鍾楚抽噎了一下,滿臉擔心和難過。
龍星圖點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衝昏頭,哪怕將來能夠證實,他的確是我未婚夫,哪怕他真是一個好人,我也不會輕易與他相認。夏莘已經死了,活著的人,永遠只是龍星圖!”
鍾楚雙臂一張,緊緊擁抱龍星圖。
龍星圖如鯁在喉,“阿楚,聽我的話,莫再與厲二爺起衝突好麼?我需要藉助厲二爺的力量,否則我哪有機會上奏皇帝,重審我爹冤案,為我夏家平冤昭雪?”
“嗯,我聽話,我不鬧了。”鍾楚又哭成了淚人兒,相較龍星圖的清冷剋制,她就像一團火,可以瞬間點燃,亦可以頃刻熄滅。
院門口,厲硯舟遠遠望著親密相擁的少年少女,心頭鬱積起難言的風暴。
……
暮色漸濃。
張書辦一路尋過來,瞧見兩人談笑風生,已是和好如初,不禁欣喜道:“龍師爺,鍾姑娘,晚飯已經備好了,厲二爺派我來請你們回去吃飯呢。”
“有勞了。”龍星圖點點頭,牽起鍾楚的手,“走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兒。”
鍾楚綻開一個燦爛的笑臉,眉眼間揚著自信,“我不僅要幹,還要幹一票大的!”
張清看著鍾楚的目光有些呆,亦隱約摻雜著些其它情緒,但他卑不足道,並未引起注意。
龍星圖萬萬沒想到,她曲解了鍾楚的豪氣沖天,她所謂的幹大票,竟是勒索厲二爺!
一進門,鍾楚便氣勢地走到厲硯舟面前,神情充滿挑釁,“厲二爺,我們和解吧!”
“哦?為什麼?”厲硯舟反應平淡,似乎並不在意與她發生的爭吵。
鍾楚雙手環胸,理所當然的說:“我是為了星圖才勉強退讓的,既然你不同意,那便算嘍,反正我們倆打架,難受的人是星圖。”
厲硯舟好笑的揚唇,“問題是,我從未與你生氣,每次都是你自己在找不痛快。”
“你……”鍾楚被反將一軍,小臉都氣青了,“我不管!你要是想和平相處,那便拿出一百兩銀子!”
此言一出,滿屋的人都怔住了,這是在……公然索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