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惡主出刁奴,有厲硯舟那般狂傲不羈的主子,趙侍郎對石楓的無禮犯上,竟也是習慣了,他沒說什麼,直接走人了。
其餘人陸續散去,只留下許玔、王德功和石楓。
龍星圖吩咐道:“許仵作,抓緊時間,查實死者身上有無其它致死傷口。王主簿,辛苦你記錄。”
“是!”
許玔和王德功立刻進入禪房,展開工作。
龍星圖沒有著急入內,而是將石楓帶到一旁僻靜之處,壓著嗓音道:“你怎麼回事兒?趙侍郎畢竟是正三品的殿前重臣,他若是與你較勁,非要辦你,你指望你家少主拖著病體趕來為你求情麼?”
石楓眼珠子左右轉動,卻是閉口不言。
龍星圖有些不悅,“處事之道,在於頭腦,眼下動亂未平,我們犯不著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得罪趙侍郎。”
“哪裡無關緊要?明明很重要!”石楓總算開口,卻是戾氣十足,“龍星圖,你是不是暴露了?我警告你啊,你可是我家少主認定的夫人,你只能跟少主眉來眼去卿卿我我,不許招惹別的男人!”
龍星圖一聽,腦門都要炸了,“你胡說什麼呢?”
石楓嗆道:“我沒胡說!那趙侍郎以前與你水火不容,可昨夜你走後,他時不時地遣人去山門外檢視你回來了沒有,天快亮的時候,遽然不怕死地親自跑出去了一趟,他臉上流露出來的那種對你的擔憂和關心,就跟少主似的!”
然,龍星圖非但沒有表現出來任何驚訝,反而想甩石楓一個巴掌,幫他清醒清醒!
“我半道扔下案子走了,限期今早破案沒有實現,趙侍郎能不著急嗎?你是不是腦子壞了啊,竟這般無恥的揣度人心!”
石楓不服,還想據理力爭,龍星圖抬起腿,一腳便將人踹翻在地!
“趕緊回去侍候你主子,我這兒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
龍星圖沒好氣地轉身便走。
哪知,石楓是個一根筋的人,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三兩步追上龍星圖,氣沖沖地說道:“我不走!我主子遭了罪,正在受苦,我有責任為主子分憂,替主子照看好未來的少夫人!”
“石楓,我的人品不值得你信任嗎?你主子都不敢懷疑我,你竟敢隨便誣衊我?”
龍星圖被氣笑了,之前死活不同意她和厲硯舟親近,生怕連累厲硯舟被皇帝問罪,現在又像一頭護崽子的狼,簡直不可理喻!
“我信你啊,但我信不過趙侍郎!我跟你說,這京城裡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當然,除了咱們侯府……”
石楓絮絮叨叨的話尚未結束,龍星圖已快步走進了禪房,且頭也不回地呵斥道:“外邊兒待著,面壁思過!”
石楓只好癢癢地止步。
龍星圖捏了捏太陽穴,懶理那些亂七八糟的莫須有之事,走到屋子中央,看著已經被放平在地的死者,詢問道:“許仵作,有發現嗎?”
許玔語氣裡有著抑制不住地激動,“龍大人,畫在死者口唇處的紅色叉,並非人血,而是硃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