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約定翌日迴歸杜家祖宅,結果厲硯白、厲硯舟及杜明誠政務繁忙,一連四日,都未曾歸來,只在期間差人回來送了口信,並帶走一些換洗衣物。
鍾離有傷在身,被龍星圖勒令臥床休養,龍星圖和鍾楚閒來無事,便在侯府後院的小校場教杜宇軒和代詩祺武功。
龍星圖素來以嚴厲著稱,即使她不打不罵,僅僅一個眼神,即可令杜宇軒腿軟害怕。是以,有龍星圖親自教導,杜夫人便安安心心的休養生息。
兩個孩子經歷了那一場生死浩劫之後,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心智明顯超出了同齡人,多了成熟和穩重,只要師父不喊停,無論練功多久,無論疲憊或飢餓,他們都默默忍受,一聲不吭。
冬日的夜,伴著紛揚的雪花,緩緩而至。
龍星圖從膳桌前起身,立在門口,靜默了許久。
“阿楚,陪我出門一趟。”
“好。”
兩人披著斗篷,未曾驚動侯爺夫人,悄然出了侯府大門。
朝廷經過幾日的整頓,於今日午時,撤走了張懷恩府外的監軍。
龍星圖奉上拜帖。
等了半刻鐘的功夫,張懷恩趕來,將她們親自請進府中。
下人奉茶後,自行退出。
“唐突求見,失禮了!”
“小女子鍾楚,見過張大人!”
兩人周到的禮數,反教張懷恩無所適從,“兩位小姐千萬不要客氣,不然,賢親王和安國侯府那邊,本官不好交待啊!”
龍星圖蹙眉,語氣淡淡,“張大人,我仍是龍星圖。在龍星圖眼中,是沒有裙帶關係的。”
“呵呵,不愧是夏之淮的女兒!”張懷恩開懷大笑,眼中全是讚賞之意,“更不愧是龍星圖!”
見狀,龍星圖直言不諱地道:“張大人,龍某此來,為了兩件事。第一,關於燕瓴箭,我希望張大人仔細回想,或許當年查抄夏家時,它並未丟失呢?”
“這……”
“不急,張大人不必立刻回答我,只要他日重審我爹的案子時,張大人能夠如實陳述便好。”
聰明人聊天,點到即止。
張懷恩沒再說什麼,只是笑容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龍星圖話鋒一轉,“第二件事,是關於趙大人的祖傳之寶鳳首箜篌。龍某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張大人能夠答應。”
張懷恩頗感意外,“但說無妨。”
龍星圖道:“我想買下那架鳳首箜篌,請張大人成全。”
張懷恩瞠目結舌!
見狀,鍾楚急道:“張大人,您開個價吧!既然星圖想要,無論多少錢,我定會想辦法付給您,不會讓您吃虧的!”
張懷恩忍不住扶額,滿臉的不情不願,“這並非是價錢的問題啊,本官一輩子偏愛箜篌,難得珍寶在手,怎捨得出讓啊?”
龍星圖起身,拱手道:“若張大人願意割愛,我龍星圖欠張大人一份情,日後定當回報!”
“你是打算將鳳首箜篌還給趙啟明嗎?”
“是!”
張懷恩鎖眉沉思了片刻,方才無奈地鬆了口,“罷了,從來處來,到去處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