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明啞然失笑,“當時啊,不少人都在背地裡說龍星圖恃才傲物,若非忌憚少侯爺,多的是有人想對付你。”
龍星圖隨口道:“那趙大人呢?”
“呵,我沒那麼無聊。”趙啟明搖了搖頭,輕抿了口茶,“我知道,因為我師出嚴荊,不論我怎麼做人做事,都會被人添上嚴黨的標籤,所以你對我冷言冷語,亦是正常,我並未往心裡去。至於其它,也並非全然是為了幫你,你不必心懷歉意。”
“是嗎?”
“嗯。”
“那好,鳳首箜篌還給趙大人,日後我們兩不相欠。”
龍星圖語畢,起身欲走。
趙啟明未作多想,忽然伸手拉住了龍星圖的衣袖!
“我將鳳首箜篌贈予你!”
龍星圖垂眸看著趙啟明,訝然不解,“為何?我不擅樂器,珍寶在我手中,實屬浪費。”
趙啟明道:“外面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凶多吉少。屆時,朝廷抄家,與其看著鳳首箜篌落入國庫蒙塵,或是將來落入其他人手中,不如贈你,至少你會珍惜它,亦算是你我相識一場的紀念吧。”
聞言,龍星圖緩緩蹙眉,她對趙啟明的瞭解,只是流於表面,所以當下無法多說什麼。
默了片刻,她道:“鳳首箜篌先留給趙大人,若真正有那麼一日,我會請少侯爺幫我討來鳳首箜篌。未至山窮水盡,還望趙大人多保重,若有機會,我還想去看看趙大人親手栽種的茶樹。”
龍星圖走了。
純白色的斗篷,沒入靜寂的夜色中,與雪花融為一體。
趙啟明立在門廳處,許久不曾回神。
……
龍星圖牽著鍾楚的手,一路走回安國侯府。
府門外,停了一輛馬車,烈火營將士齊整地立了長長的兩列。
而厲硯白和厲硯舟正在下車。
“星圖!”
厲硯舟率先落地,側目一瞥,立即欣喜地快步迎過來,一邊打量龍星圖,一邊碎碎念,“怎麼在大雪夜裡出門?你去哪兒了啊?怎麼沒多穿點衣服,臉都凍紅了呢,我看看手……”
他說著,便自然地想要握住龍星圖空閒的另一隻手,龍星圖目光落在幾步之外的厲硯白臉上,不免尷尬,遂輕咳一聲,拒絕了厲硯舟。
厲硯舟不悅,回頭看了一眼厲硯白,竟把火氣撒在了府門外的看守身上,“龍公子出門,為何不派馬車,不派人隨行保護?失職重罰,每人二十軍棍!”
一眾看守立刻跪地道:“屬下甘領罪責,請少主息怒!”
見狀,龍星圖蹙眉,回敬了厲硯舟兩個字:“無聊!”說罷,徑自越過他,走向厲硯白。
鍾楚眼珠左右亂轉,既不敢迎上厲硯白,也不敢鬆開龍星圖。
厲硯舟轉身跟上去,將藏在袖裡的暖手爐塞在龍星圖手中,低聲道:“你這般不會照顧自己,我能不生氣嗎?”
龍星圖無奈,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我辦些私事,不願大張旗鼓,便和阿楚悄悄出了門。看守並不知情,你亂髮什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