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莘好奇地把玩長命鎖。
純銀質地的鎖,在夜裡的燭火下泛出清冷的光芒,夏之淮一邊逗弄女兒,一邊示意夏夫人把女兒帶下去。
夏夫人笑意濃濃的從丈夫手中接過女兒,柔聲細語的說道:“莘兒,孃親突然想起來,厲家的兩個哥哥為你紮了孔明燈,我們趁著子時未過,去池塘邊放燈好不好?”
“爹爹陪莘兒一起放燈嗎?”夏莘拉住夏之淮的手,孩童的笑容,天真無邪。
夏之淮微微一笑,“莘兒乖,爹爹口渴,先喝碗茶,過會兒來找莘兒放燈,好嗎?“
“嗯,爹爹快來哦。”
“好。”
夏夫人牽著夏莘的小手走出大廳,夏莘一步三回頭,滿眼期盼。
夏之淮目送妻女離開的背影,神色頗顯複雜。
韓童道:“大人,侯爺已在回京的路上了,相信加上侯爺的份量,皇上會同意徹查歷年來治理黃河的腐敗官員!”
夏之淮悲憤喟嘆:“根據戶部和刑部掌握的情況,涉案官員十之八九都攀著嚴相的關係,而嚴相又有太子這座靠山,恐難撼動啊!”
“如此說來,大人蹚了這趟渾水,豈不是會遭嚴相和太子猜忌?”陳生憂心忡忡,“要不然,大人還是收回自薦,請皇上派其他人賑災吧!”
王炳亦勸說道:“是啊,大人素來剛正不阿,在朝中上下已然豎敵不少,這些貪官汙吏為了自保,定然會聯手對付大人,即便大人和侯爺交好,且深得帝師杜學士的賞識,可侯爺是武將,常年在外帶兵,帝師手中又無實權,一旦出事……”
“人禍不除,天災常至。眼看數十萬黎明百姓受苦受難,本官豈能為了前程袖手旁觀?”夏之淮說到此處,神態一鬆,反過來安慰三校尉,“雖然此行會引禍上身,但是沒關係,待查實了那件事,嚴相便自顧不暇了!”
聞言,陳生、王炳和韓童齊齊跪下,抱拳道:“既然大人心意已決,我們三兄弟請纓隨大人前往災區,承擔護送賑災錢糧的任務及保護大人安全!”
夏之淮點頭,欣慰至極,“好!”
翌日,皇帝下旨,諭令戶部侍郎夏之淮,押送十萬黃金趕赴災區賑災,同時徹查歷年來治理黃河的腐敗官員。
然而,安國侯厲藍齊軍務纏身,待趕回京時,夏之淮已率隊離京了,兩人未曾來得及見上一面。
大隊開拔十餘日,抵達武陽縣地界時,竟被滂沱暴雨耽誤了行程!
那一夜,來不及下榻驛站,大隊人馬在荒郊野外安營紮寨。
原以為會有流民或山匪出沒,三校尉加強警戒,整夜不敢闔眼。不曾想,黎明時分,一個八九歲的女孩子,揹著大包袱,出現在了營地!
小姑娘蓬頭垢面,衣衫破爛,怯生生地對攔下她的官兵說道:“官爺,民女受人之託,有,有東西送給校尉大人。”
官兵狐疑的盯著小姑娘肩頭的包袱,目色嚴厲:“所贈何物?受何人之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