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全都聽懵了,鍾楚兩根手指用力戳太陽穴,嘟嘟囔囔道:“天哪,我被搞暈了,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啊?弟弟被當作哥哥殺掉了,哥哥為保命扮成弟弟,兇手為了掩蓋哥哥的失蹤,又讓哥哥扮成哥哥十多年……”
龍星圖道:“馬天峰,你弟弟馬天川膝下是否生有一女?”
“是。”馬天峰點頭。
龍星圖又問:“馬天川被殺時,他女兒何在?”
馬天峰深深闔目,掩藏和壓抑多年的秘密,終於浮出水面,他激動地有些難以自持,“我不知道小禾當時在哪裡,但事後小禾不見了!後來,我輾轉聽說錢清民多了一個從程村抱回來的義女,錢清民為孩子取名錢嫣禾,我雖然一直未曾得見,但我猜測,她就是我侄女小禾。”
“小禾?”
“我侄女閨名馬小禾。”
“令尊令堂何在?”
“他們在村西一間茅屋裡。”
龍星圖頷首,“請出來吧,現在安全了。”
“多謝龍師爺。”馬天峰眼角泛起溼潤,“我等這一天,實在等得太久了!龍師爺,我替馬天川和韓童向你磕頭了!”
七尺男兒跪地那一刻,龍星圖彷彿聽到心臟撕裂的聲音,她猛地上前,一把扯起馬天峰衣領,怒聲質問:“你期望我替韓童懲治兇手報仇嗎?韓童是賑災黃金的劫犯,你知道他害死了多少老百姓?你知道夏之淮受他連累被全家抄斬嗎?”
“星圖!”
鍾楚面色一變,趕忙撲過來捂住龍星圖嘴巴,急聲提醒道:“我們現在查的是武陽縣陳屍案,你保持冷靜,不要借題發揮!”
馬天峰顯然被嚇到,他懵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連忙辯駁道:“我三弟韓童是受人脅迫!龍師爺,當年夏大人是冤枉的,夏大人沒有貪汙賑災黃金,他們為了抹掉罪行,才會對韓童殺人滅口!”
此話一出,白正和趙侍郎滿臉驚色!
“厲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不宜聲張啊!”
“是啊,夏之淮的案子,可是當年皇上御筆親定,怎麼敢……敢重新挖出來啊!”
“就是,趕緊將馬天峰的嘴封起來,不要讓他出去胡說八道,否則天要塌下來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皆是如臨大敵般的緊張,厲硯舟倒是坦然,他道:“既然案情出現了轉折,我們怎能當作沒有發生過呢?馬天峰的嘴巴長在他自己身上,韓童留下的半封書信亦真實地存在,試問如何掩飾?難道我們也要做出殺人滅口之舉嗎?白大人,趙大人,韓童之死,因由在於當年的黃金劫案,一環扣一環,一案連一案,是沒辦法避開的!”
白正嘆氣:“厲大人,你講的道理本官怎會不明白?當年劫案發生時,本官在刑部任職,正好負責夏之淮的案子,人證物證齊全,是證據確鑿啊!如今隔了十來年,怎能憑馬天峰一句話和韓童留下的半封信就認定夏之淮是含冤而死?”
“當然不能隨便認定一個案子的真相。”厲硯舟眯了眯眸,神情凝重,“我建議重啟調查黃金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