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氣氛僵凝,京州府尹人精兒的賠笑圓場,“二位大人勿急,龍師爺既然保密,定有不可說的隱情,並非對大人不信任。昨夜有幸見識到龍師爺猜銅錢之才能,不光蒙少爺心服口服,本官亦是欽佩至極,可惜龍師爺未曾揭露箇中訣竅,令本官冥思苦想不得安寧啊!”
龍星圖挑眉:“府尹大人見笑了,其實猜銅錢並不難,如蒙利那般勇猛有餘,謀略不足之人,根本藏不住心事,我觀其神,探其意,提出不相干問題擾亂其心,蒙利不敢張口,喉結起伏頻率異常,眼睛下意識地看向下方,我便斷定他將銅錢藏入了口中!”
“龍師爺厲害!”
“龍師爺識人誅心之能,當真令人望其項背啊!”
面對一眾誇獎,龍星圖淡然搖頭,“諸位大人過譽,龍某愧不敢當。府尹大人,可否將你所掌握無名氏案子的情況介紹一下?”
聞聽,京州府尹不禁愁悶鬱結,“本官審問了國賓館後廚人員及當夜把守國賓館東南西北四道大門的守衛,實在是一無所獲啊!守衛未曾發現任何異常之人出入,而泔水桶置放在後廚最偏僻的雜院,無人看守,大約每隔一刻鐘,會有雜役提桶來倒泔水,而兇手成功避開了每一波雜役,竟無人發現端倪!且被拋屍的泔水桶,是最早被盛滿的一隻,壓在馬車最底下,因此更加無人關注。”
“怎麼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毫無線索,成了懸案?”李林著急起身,在原地團團打轉。
大理寺卿等人同樣愁容滿面,一時誰也拿不出個主意。
再觀龍星圖,竟悠哉品茗,不急不躁,令刑部趙侍郎氣不打一處來,“龍師爺,你有何高見,倒是說出來啊?”
龍星圖無奈輕嘆:“哎,諸位大人一把年紀,卻一個個地沉不住氣,敵軍未亂,我方軍心動搖,何談勝利?”
“龍星圖你……你過分!”
“皇上限期五日破案,我等怎能不急?”
“龍師爺,雖說你是國案主審,但你破不了案,引發兩國開戰的話,我們三家衙門亦難辭其咎!”
“對啊,現在不僅是死了兩個人,還有國寶需要追回,只剩下短短四日,你叫我們如何沉穩?”
從集體誇獎變成集體討伐,龍星圖亦從無奈變成無語,她擱下茶碗,正色道:“世上沒有完美的犯罪,只有無能的偵探和瞎眼的狗官!”
“龍星圖!”
五位大人頓時拍案而起,龍星圖趕在他們發難之前,冷冷道:“但是龍某自認不是無能之輩,既然敢接下國案,沒有十分把握,至少有八分自信,只盼諸位大人心明眼亮,莫亂陣腳!”
音落,停頓須臾,她接道:“任何設計精巧滴水不漏的兇殺案,看似無懈可擊,實則沒有破綻,便是破綻!倘若無名氏確實是個流浪兒,他既無錢財又無背景,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麼?無名氏是如何進入國賓館,又為了什麼目的進入國賓館?這些問題,幾位大人可有參悟?”
“殺人動機有可能是無名氏無意撞破兇手秘密,因此被殺人滅口!”趙侍郎思索道。
龍星圖頷首:“也有可能無名氏的存在,阻礙了兇手計劃,兇手不得不冒險除掉他!”
“本官想,只有先弄清楚無名氏進入國賓館的目的,才能知道他是如何進入國賓館!”大理寺卿亦陷入冥思,“偷盜?不會,國賓館何等重地,平民百姓沒這個膽子!尋人?對,有可能是尋人,可國賓館裡誰會是無名氏要找的人呢?”
龍星圖言語肯定:“定然不是夏朝人!否則不會趕巧在番邦使團入住之後來尋,況且為接待使團,京城內外風聲鶴唳,重兵把守,沒人會挑這個時候去尋人!”
“那便是番邦人!”張良激動叫道。
京州府尹一拳砸在桌上,恍然大悟:“本官明白了,難怪守衛堅稱沒有閒雜人出入國賓館,原來是有番邦人作掩護啊!”
李林頻頻點頭,“對對,若是有番邦人接應,再給無名氏換上番邦衣服,那麼出入國賓館便是如入無人之境啊!”
“可是番邦人怎會認識一個來自奉陽的流浪兒呢?究竟又是哪個番邦人呢?”趙侍郎又丟擲兩個新的問題。
大理寺卿攥拳,“不論是哪個番邦人,他與無名氏之間,肯定存在著不可告人的關係!我們只要查清無名氏在奉陽的底細,兇手定會浮出水面!”
聽到此處,龍星圖滿意地拱手,淡漠的容顏,浮起欣然之色,“恭喜諸位大人,透過沉著思考,終於理清思路,摸尋到破案關鍵之所在!”
五個男人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