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楚立刻叫屈:“我幾時狂啦?我一介柔弱的小女子……”
“柔弱小女子?”厲硯白截斷她的睜眼說瞎話,語氣頗有絲玩味兒,“鍾姑娘確定麼?”
男人的暗示,帶有強烈的諷刺,憶及前夜囧事,鍾楚感覺小臉火辣辣的疼,她心虛地耷拉下腦袋,心道天理昭彰,果然報應不爽啊!
“好!本姑娘認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她雖然衝動好惹事,但為人向來果敢爽快,傲骨嶙峋。
厲硯白旋即大掌一揮,“來人!押下去,打入大理寺衙門候審!”
“厲硯白,你居然敢打我?你不如直接一刀砍了本姑娘!”鍾楚倏然抬頭,眼中現出不可置信,大理寺的刑責規矩,但凡羈押者,過堂之前必須先挨二十大板!
“阿楚!”
龍星圖厲聲呵斥,她暗暗深呼吸,並以眼神制止鍾離,讓他切莫輕舉妄動,而後她抱拳道:“厲將軍,在下龍星圖,請將軍撥冗,且聽龍某一言。阿楚年少無知,聽信龍某主意,方才無知犯事,龍某願擔罪責,請厲將軍饒過阿楚,抓龍某去大理寺!”
鍾楚一聽,急得連連跺腳,“星圖,不關你的事……”
厲硯白冷眸一瞥,並不以為然,“龍師爺替人開脫的一面之詞,本將軍豈會採信?帶走!”
“厲硯白!”
龍星圖慍怒,右臂一伸,攔下厲硯白去路,深諳瞳孔佈滿複雜之情,“厲將軍此舉,是否有公報私仇之嫌?”
她的膽量,出乎厲硯白的認知,他不禁蹙眉,正視眼前容貌偏向於女氣的俊美少年,她每一個表情和眼神,明明陌生,卻又莫名有一絲熟悉感,但番邦使臣的隊伍,馬上便要經過此地,容不得耽擱,他遂道:“本將軍依法查辦,龍師爺看來有異議?若龍師爺不服處置,儘可上大理寺擊鼓鳴冤,狀告本將軍濫用職權!”
“好!多謝厲將軍提醒!我朝律法宗旨乃是懲惡揚善,將軍卻矯枉過正,龍某必將上訴,哪怕告御狀亦在所不惜!”
龍星圖怒而轉身,邁出一步,又陡地回頭,“厲硯白,你給我聽好,我把話撂在這兒,如若鍾楚被傷一根毫毛,我龍星圖從此便與安國侯府為敵,讓你厲家滿門,雞犬不寧!”
周遭所有人,包括官兵在內,皆被龍星圖的氣勢震在當場,擁擠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龍星圖卻足下一點,躍起兩丈之高,以絕頂輕功,絕塵而去!
鍾離始終面無表情,亦一言未發。
厲硯白更是足夠沉得住氣,巋然不動的神色,頗顯大將之風,他翻身上馬,繼續巡視之責!
官兵隨即押解鍾楚前往大理寺,鍾離一路監視,他形如鬼魅的身影,使官兵頻頻受驚,鍾楚見狀,著實歡樂不已,竟絲毫不為自己的處境擔憂。
突然,一個形貌邋遢的男人,不知從哪裡跌跌撞撞的衝出來,口中有一搭沒一搭的唱著民謠:“南山北,北石橋,橋下鴨子嘎嘎叫;鈴兒響,響叮噹,妹唱歌來哥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