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道:“這個容易查,待杜大人回來,您問問大人便知,雖說大人身在官場只有十年,但官場訊息總是靈通的。”
“說得是。”龍星圖暗忖,杜明誠是私通朝廷的人,以安國侯手眼通天的能耐,哪怕查一個十品小吏都應不在話下。
朱仵作仔仔細細搜查完畢,道:“龍師爺,死者隨身攜帶只有印章和肚兜。”
“印章是身份的證明,帶在身上是正常的,但錢財未帶,卻帶了女孩兒肚兜,這說明什麼?”龍星圖眯了眯眸,尋思道:“說明死者遇害前,行事匆忙,而肚兜對於死者來說,是比錢財更重要的東西,所以……”
張清想到一種可能,“龍師爺,會不會兇手殺掉死者之後,搶走了死者的錢財?”
龍星圖搖頭,“兇手殺人定不是圖財。印章在袖袋裡,若搶錢財,怎會放過印章?這可是黃玉,價值不菲。”
這時,捕快在門外稟報:“龍師爺,白增福等人奉命前來認屍。”
龍星圖應了一聲,捕快開啟門,除了賽大娘,其他三人果真一言九鼎,結伴而來。
“拜見龍師爺!”三人抱拳見禮,雖說已做好準備,但站在陰森森的停屍房裡,終究心裡發怵。
龍星圖溫聲道:“有勞大家了。你們仔細辨認,是否見過或認識死者?”
三人各自嚥了嚥唾沫,將目光一起投向死者面部。
稍許,白增福率先驚叫:“這不是馬驛丞嗎?”
“胡說,馬驛丞明明在城外驛站活得好好的,怎麼可能?”劉大成立即否定。
大狗子滿目驚色,“可……可這個人真的好像馬驛丞啊!還有這套衣服我見過!有一年,我給驛站送豬肉時,不小心撞到馬驛丞,弄髒了他的衣服,我記得清清楚楚,就是這一件!”
白增福打了個冷顫,“馬驛丞確實在世啊,但是除了面板顏色不一樣,倆人長得好像啊!”
聽到此處,張清插了一句道:“死者是否馬驛丞我不知道,但城外驛站的驛丞名諱是何郴,並不姓馬,而且與死者容貌並不相同。”
聞言,劉大成情急道:“城外驛站裡真的有馬驛丞啊!龍師爺,你相信我,我上個月剛剛見過馬驛丞,雖然好多年不見了,但我不可能認錯人啊!”
龍星圖深目盯著劉大成,安撫他道:“你彆著急,慢慢說,具體是怎麼回事兒?”
劉大成激動道:“當年驛站搬遷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馬驛丞,但我與馬驛丞是同鄉,所以往來比較多一些。後來,我去城外驛站找過馬驛丞,可驛館裡的人說馬驛丞辭官回鄉了,我便作罷。又過了一兩年吧,我回鄉探親,順便又去找馬驛丞,但鄉里人說馬驛丞從未回鄉!我被搞糊塗了,之後我又去了驛館尋問,負責灑掃的老嫗告訴我,或許馬驛丞去了京城,因為馬驛丞對京城特別嚮往。我一個賣豆腐的,哪有本事尋到京城?從此便打消了尋找馬驛丞的念頭。”
“可上個月二十號,我出城為先父上墳,竟在驛站後門碰到了馬驛丞,我欣喜極了,但馬驛丞大概久未見我,竟有些認不出我了,我提起過去之事,馬驛丞才與我相認,他說遠離故土多年,如今回鄉看看,幾天後便又要離開武陽縣了。回家後,我便把這事說予了白鐵匠聽,他可以作證,我當日確實見過馬驛丞。”
龍星圖十指緊了緊,“你確定,馬驛丞與死者容貌相同?”
“差不多。”劉大成點頭。
“身材呢?”
“好像也差不多。”
“你十一年多沒有見過馬驛丞,對麼?那你上月見到的馬驛丞,容貌可如當年一樣?有無衰老改變?”
“沒有變化,正如當年一樣,但……但是又有一點不像。”
龍星圖看著糾結的劉大成,循循誘導,“哪裡不像?是臉上多出了東西,還是氣質、言行不像?”
“龍師爺,我沒念過書,實在不知該怎麼講。十多年前的馬驛丞,為人和善忠厚,總是叫我大成兄弟,他很喜歡笑,不論見到誰,臉上總帶著三分笑,可現在的馬驛丞,少了之前的溫和熱情,不僅沒有了笑容,還有一些冷漠,也不再叫我大成兄弟,而是一口一個賣豆腐的。”劉大成憶起舊事,對比現今,不免心生難過。
龍星圖忽然想到什麼,道:“你家鄉何處?”
“武陽縣雙平莊。”劉大成回道。
龍星圖一凜,虎子也來自雙平莊,難道虎子與死者真的有關係?
“劉大成,你既與馬驛丞相熟,我且問你,馬驛丞家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