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姓埋名十二年,真相終究昭然若揭。
龍星圖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窗戶紙真正被捅破的時候,她心中仍是免不了震驚和失措。
但不過須臾,她便恢復正常,漆黑如夜的瞳孔中,透著令人難懂的複雜,她道:“厲硯白,我可以理解你尋人的迫切心情,但是非常遺憾,我自出生起便姓龍,雙親皆死於黃河水患,並非你口中的莘兒。”
厲硯白盯著她笑,“那你敢讓我檢視你的左小腿麼?”
“男女有別,你敢看我身子?”龍星圖反將一軍,這種時候,拼的便是過硬的心態。
厲硯白卻是自信非凡,語氣篤定:“有何不敢?若你是夏莘,那麼正好,你我婚約猶在,天經地義;若你不是,作為男人,我會負起責任,娶你為妻。”
聞聽,龍星圖忍俊不禁:“將軍打得好算盤!我原以為只有二爺是無賴,將軍還能老實些,沒想到,你們兄弟是一丘之貉。”
厲硯白蹙眉:“是,我承認,我是想逼你……”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把終身大事拿出來陪你賭一場?”龍星圖一句嗆白,冷硬地打斷對方,她的眼神和語氣裹挾著濃郁的譏諷,彷彿對面的男人在她心中,不過是個笑話!
厲硯白胸膛起伏不定,他預想了許多她可能會有的反應,唯獨忽略了她身上的刺,她所經歷過的所有苦痛,早已幻化為自動防禦的利器,傷人不留情。
默了一瞬,他問:“你不承認你是莘兒,是因為硯舟嗎?”
“與他何干?”龍星圖挑眉。
厲硯白雙手交叉,指關節發出咔嚓的響聲,喉結滾動亦是艱難,“因為你喜歡硯舟,是嗎?若你承認你是莘兒,你們便是叔嫂關係,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你寧願無視我的感受,也不願與我相認。”
龍星圖冷笑:“我既不喜歡厲硯舟,也不是夏莘。厲將軍大晚上把我叫出來,一定要把時間全部浪費在無意義的事情上面嗎?”
“好!”厲硯白頷首,“但願你一言九鼎,牢記你的身份,與硯舟保持正常的交往距離。”
龍星圖目光落在他尚未收起的拳頭上,不鹹不淡道:“我離京的目的,難道你不清楚嗎?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你們是親兄弟,任何時候,都不可兄弟離心,倘若你的拳頭攻向他,我定不饒你!”
厲硯白有種受到莫大屈辱的感覺,“呵,怎麼不饒我?”
“意思就是,雖然我特煩二爺,但我也是護犢子的人。他救過我,我自然要護他。”龍星圖輕描淡寫的說道。
語畢,她朝外喊了一聲:“停車!”
“還沒到地方。”厲硯白神色有些沉。
龍星圖看著他,語重心長道:“我想,我沒有必要隨你去秘密之地了。你的夏莘已經死了,你困在魔障裡走不出來,但我不屑當替身。厲硯白,人生苦短,多珍惜你身邊的風景,一紙婚約並不代表感情歸屬,千萬別被那一張紙束縛住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