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棧,四周只有一棵桃樹,它是客棧眾人的寵兒。蒼勁的枝幹就是她耀武揚威的手臂,她肆無忌憚地伸展著,揮向天空,彷彿是在向上天祈禱今年讓她結出更多的果實。
百花盛開的季節,綠色的小草也不甘示弱,可當它們侵佔了唐小米所種下的一趟韭菜的領地時,它們得罪了這個世界裡的生死判官,即使他們竟悄悄地生長著,可最後,一隻瓷色的手還是會毫不留情地結束它們的生命,並且把它們送到了兩隻小奶羊的口中。
唐小米的土木工程終於告一段落,雖然還有許多需要修繕的地方,比如:粗糙的木柵欄,有的時候會刮住她心愛的衣服;看起來危危險險的狗別墅,應該在裡面支上一根承重柱;特意給大白建的一件茅草屋好像並不招大白喜歡,除非唐小米硬把它塞進去,否則它說什麼也不肯進去。
唐小米真的買來兩隻奶羊,它們才一歲大,看起來就很年輕。這是一隻白羊和一隻黑羊,它們看起來瘦瘦的,頭上沒有角,唐小米再也不擔心小羊衝她揮舞利器了。小羊喜歡吃嫩草,可問題來了,客棧附近沒有嫩草,他只能每天抽出時間跑到五里地以外的小河邊兒上去割草,或者把兩隻咩咩叫的小羊牽到那裡。
現在,唐小米成了一個放羊娃,她帶著金毛獵犬和哈士奇雪橇犬,和兩隻被狗押送的奶羊,大踏步地向河邊走去。
不久後,忽然聽到身後一陣急切的馬蹄聲,驀然回首,一個銀衫男子騎著一頭棗紅色大馬,飛奔而來。
那馬跑得甚急,但它猛地停在眼前的時候,把兩隻狗氣得汪汪大叫。
“噢!林峰,”唐小米瞬間歡心起來:“今天不忙哈!”
“是啊,終於忙完一趟重鏢,打算歇息幾天再走。”林峰看了看唐小米身邊的兩隻小羊,無奈地笑了笑:“你怎麼就喜歡這些呢,喜歡喝奶就去買,想吃羊肉,到處都是羊肉館子,何必那麼辛苦呢。”
“那不一樣。”唐小米訕訕地道,她因為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而感到羞赧。
“算了,我不跟你討論這些豬馬牛羊的問題,今天我要見一個重要的客人,你要不要跟我走一趟。”林峰微笑著說。
“哦,好。”唐小米不假思索地道。“那我先把它們送回去。”
“嗯,不慌。時間多著呢。”
唐小米知道,林峰是一個感情內斂的人,他不會像馬景濤一樣嘶吼,不過他的內心裡一定也是炙熱的。
事實到底是否像唐小米想象的那樣,誰也不知道,可唐小米就是這樣想的。而她這個人一旦認準一件事兒,九“頭”尤蘭都拉不回來。
“唉,林峰!”珠光寶氣的尤蘭,打扮得像一個皇妃,她慵懶地坐在椅子裡,大姨姐考察未來妹夫的眼光看著林峰:“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娶小米,告訴你,不許總推三阻四的,你要知道,小米的年紀可不小了。”
“呵呵,這個你放心。”林峰站了起來,一臉嚴肅地道:“我林峰向來注重承諾,你要知道,我是一個要重振北綠林大業的人,如果在這種事兒上我都失信於人,那麼,還談什麼事業呢。”
“你少來跟我唱高調!”尤蘭冷著臉。
林峰一愣。
“我可跟你說,如果你辜負了小米,我跟你沒完。”尤蘭直挺挺地站起來:“我太瞭解你這種人了,眼睛裡只有利益!”
“我不同意你的說法。”林峰皺了皺眉:“當年家父嘔心瀝血打下的基業,不能就這樣毀在我的手裡。你不是外人,我就實話跟你說。現在,很多舊部私下聯絡我們,我們已經不再是一年前的時候了。如果現在和一品堂來一次決戰,我相信他曹定邦不是我的對手。”
“那你為什麼還不行動。”
“重點還是缺少一個善於謀劃大事的人。你知道,一個運籌帷幄的軍師是多麼重要嗎!”林峰悵然道:“雖然四叔也善於謀略,可他自己都說,這種大場面,最好還是找一個行家。”
尤蘭當然知道一個謀士對林峰的重要性,可這一點,唐小米真的幫不到他什麼。唐小米絕不是一個軍師的材料,不過她或許更像花木蘭。
“林峰,我不管你要幹多大的事業,總之你不能把生命看得如糞土一樣,你知道嗎,你的命已經不屬於你自己。”尤蘭把話題引入哲學的範疇。
林峰似懂非懂,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如果你因為不能完成事業就不結婚,那麼唐小米很有可能被你耽誤一生。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比我更瞭解她的人了,她鑽牛角尖的時候,任何力量也不能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