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高聳的山峰直插雲霄。上午的陽光穿過雲霧和茂密的樹葉,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剪影。風一吹,霧動了動,樹葉也動了動,剪影忽而消失,忽而閃現,給這裡增加了一份恬靜的氣氛。
這裡是道教的聖地,每每趕上道家的節日,信徒們川流不息,道觀香菸繚繞。巍峨的道觀裡,供奉著各種神明,能工巧匠們把神的身體雕刻得厚重而威嚴,它們不但穿著人的衣服,還具有人的表情,而且,它們還具有超凡的能力,各種傳說把它們渲染得無所不能,給這裡增加了神秘的氣息。
迎客殿,是峨嵋派內部的招待所,不對普通人開放,所以,這裡顯得僻靜而優雅,現在,偌大的院落裡,只住著一個人。
現在,那個人正站在門口的小花園裡,他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乞丐,他正和一個年逾半百的坤道,爭執不休,各不相讓。
看著他們一把年紀,還賭氣較真的樣子,真是讓人好奇。
忽而,有兩個俗家女弟子,慢悠悠、飄飄然地路過這裡,她們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每年,家裡都會送到山上許多香火錢,所以,她們在這裡是不需要辛苦勞作的,平日裡,她們除了怕師父、師叔,就誰都不怕了,至於什麼戒律,對她們來說,都是或有或無的,惹惱了管事兒的,大不了離開這道觀,大不了不修行武功,可是,她們唯獨害怕幾位長輩,因為,這已經不是道家的規矩,而是明朝社會的禮法問題,作為大家閨秀,不能破壞禮法,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兩個年輕坤道長得一般,但穿著卻都是相當講究的,端莊的大家閨秀穿著華麗而秀氣的峨眉派道袍,她們手挽手相扶而立,饒有興致地看起了院子裡的熱鬧。
突然,一道冰冷的目光,帶著責備和驅趕的深意,瞅向兩名年輕女道的身上,她們都被那道目光所震懾,縮了一下肩膀,吐了吐舌頭,便小步快跑地躲開了。看她們的樣子,好像是被峨眉山上凌厲的冷風吹走的。
顯而易見,洪十七和林威,這兩個又吵架又慪氣的人,他們的年紀都不小了,但,都是個性未泯,而爭強好勝。
“少廢話!”
見老乞丐真的有些不滿了,林威不敢再在動作上太過放肆,於是她一摔手,鬆開了洪十七的袖筒,但她嘴巴上卻沒有一點讓步的意思。
“算了,我不說了!”
看林威依然如故的表情,依然不遜的口氣,老乞丐一翻白眼兒,耍起了性子。
“唉!洪十七,你……”
面對武林四極之一的洪十七,林威顯得倔強而自負,依靠多年的友情支撐,憑藉女性特有的“撒嬌耍賴”的權力,她和老乞丐之間沒大沒小,現在,見到老乞丐耍起小孩子脾氣,林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洪十七的怪脾氣,江湖皆知,當真惹惱了他,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於是,林威苦笑著放緩了口氣,拿出女人特有的母性,微笑著,哄小孩似的哄著說:“好吧,我答應你,肯定好好教授那兩個女娃武功。怎麼樣?這樣說,你滿意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洪十七向來吃軟不吃硬,現在見林威服軟,他得意地點了點頭,覺得只點頭不能達到開心的目的,他又仰起臉,輕蔑一笑。
林威見狀,心中無奈,臉上卻不敢再表示什麼,而是擺出一副有求於人的表情。
老乞丐得意幾秒,不過馬上,他又陷入沉思,長嘆一聲後,他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那兩個女弟子,她們不光長得好,而且性格都很奇特,同時,她們的思想與眾不同,新奇得很,甚至總能給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品咂著搖了搖頭,“算了,跟你說這麼多也沒有用,更具體的,只有你自己品味去吧。”
“具體位置在哪裡?”見老乞丐一本正經,林威端正了態度,她向來雷厲風行,說起話來,也是簡明扼要。
“陽穀縣,桃花鎮,米蘭客棧。”洪十七模仿著林威的口氣和語速,針鋒相對的樣子,看他的樣子,好像很欣賞這種說話的調調,他眯笑著,等待林威師太繼續說點什麼。
可惜,洪十七的話剛說完,林威就不再接話了,而且扭頭就走。她走得迅速而堅決,好似迫不及待。
“唉,你瞅你這猴急的性子,不再聊一會兒了?”洪十七覺得沒聊夠,微笑著埋怨道。不知為什麼,在他的口氣中,讓人能聽出一種撩撥的味道,好似老叟戲頑童般的。
“和你有什麼好聊的?有緣再見吧。”林威拿洪十七也沒什麼好辦法,只能打趣著說。
“唉!別忘了給她們打通任督二脈!”林威漸漸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