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可親的呼喚聲又逐漸遠去了……
“要不,我還是出去喊他們進來吧。”尤蘭臉上的表情是複雜的,唐小米的表情更復雜。
“算了,”朗柳紅頓了一下,“你們還是繼續聽我把故事講完吧。”
唐小米和尤蘭都沒再說話,而是一臉委屈和不情願地坐在那裡,雖然,朗柳紅的故事是值得同情的,可是,她們並不覺得在這個環境下聽故事是合適的,而且,外面的人焦急地尋找著她們,她們的心裡同樣也是焦急的。
而那個“活屍”呢,自從他從棺材裡出來以後,就好像進入一種休眠的狀態,他一派與世無爭的樣子,盤腿打坐於一塊破氈子之上,一動不動的,而且,他再也不提“讓他們都進來”的話了。
於是,朗柳紅繼續講訴她的故事……
孩子出生後不久,老太太華妙竹突然死了。她的死相很慘,是讓人用雙刀活活砍死的,她的屍體以奇異的造型倒在地上,幾乎是被人分屍了,只是還有一些筋皮連著,而那已經被砍斷的森森白骨突兀地支撐在外面,顯得分外恐怖。她的腹部和胸膛都被劈開了,心、肝都已經被掏了出來。好像是被重重地摔過,肝臟粉碎的樣子絲絲連連的粘結在一起,地上,留下一大攤暴摔過的痕跡——四下噴濺的血跡。
“不!這絕不可能是郎師妹所為。”一個瘦臉男子,他個子矮小,尖尖的下巴,凹陷的臉頰,整個人清癯而瘦削,可他的兩隻眼睛卻炯炯有神,他的年紀看起來並不大,卻給人一種久歷江湖的感覺。他不是旁人,正是紅黑神教中一代入門弟子,“金錢豹”黃英。他仔細看了看傷口和用功手法,篤定而同情的眼神,強作勸慰的口氣,說道:“妹夫,你怎的糊塗!竟然把這事賴在師妹的身上?你可知道,這是在侮辱師妹!”越說越憤怒,終於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先前勸慰的口氣突然變成了責備,聲調也不受控制的提高了,“要我看,你們還是先把師妹放了,我們再討論這件事情。”
華秋雨為難的,他也絕不相信這是朗柳紅所為,雖然,她已經在江湖上小有名氣——她是“大魔頭”任天命的唯一入門女弟子。僅憑這個名頭,她就已經足夠震懾江湖,讓人聞風而慄。
可是,“大魔頭”三個字是對其他人來說的。無論江湖上怎麼傳說,詆譭,汙衊,都改變不了華家父子對紅黑神教的看法,因為,他們和總教主任天命,有過同生共死的交情,所以,任天命才肯把自己唯一入門女弟子以嫁女兒的規格嫁給了華家。
也是從此,川都鏢局,華家,就被諸多武林中人盯上了,甚至還傳說,他們是紅黑神教的犬牙。其中,以峨嵋派為首的一些坤道,還常來拜訪華晨陽,之所以用“拜訪”兩個字,因為,平日裡,富豪華晨陽沒少資助香火不盛的峨嵋派。
空絕師太(靜晨,靜賢,靜真等人的師父)說:“華總鏢頭,你怎的糊塗?天下好女子多得是,為何非要娶魔頭的女兒?”
“她哪裡是他的女兒,僅僅是弟子而已。”華晨陽苦口婆心的樣子。
“又有什麼區別?”空絕面無表情的,冷冷的,一臉公事公辦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任天命護犢子的性格,他的弟子和他的孩子,有分別嗎?”空絕師太一直不肯坐下,總是挺直著腰板兒,一副吵架的樣子,“你可要知道,我大師姐‘禁魔散人’林威,可是和紅黑神教有血海深仇的,這次師父她老人家能派我來,而沒派大師姐來,已經算是給足你面子了,”華晨陽默然不語,空絕哼道:“哼!如果是大師姐來,恐怕,就沒這麼多好話和你說了!”
華晨陽繼續默然。
“華總鏢頭,像你這樣跑江湖的,應該是八面玲瓏才對,這件事上你怎麼竟是範寧的,平日裡,你可不是這樣的!”原本端莊而漂亮的空恨師太,穿著翠綠色的內綢外紗的峨眉道袍,重重地一甩袖子,“二師姐的話已經說得夠透徹了,不過,我想我還是有一些話想說,”看了看空絕,她面無表情,空恨繼續道:“關於魔教的許多傳言,我想你也是聽到過的,他們心狠手辣,吃人肉喝人血,殺人的手法又極其殘忍,而且,他們連自家……”
“算了!”華晨陽聽不下去了,他大手一擺,挺起胸膛,他本是氣宇軒昂之人,現在站直了腰板,更顯得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兩位高道在此,我華晨陽撂下一句本不應該講的話,我華家向來只求‘和氣生財’,我們屬於綠林道中的白道,咱們是跑趟子的,咱們本不踏足你們武林道中的事!”用誠摯的眼神看了看空絕,再看了看空恨,“紅兒嫁入我家,就是我家的人,是我華晨陽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