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米悲痛地來到林峰身邊,又哭哭啼啼地離開了林峰。
這次見面,且不說唐小米的心情如何,就連陪她一起來的尤蘭,都覺得自己像悲傷的失偶歸鳥。
唐小米討厭痛苦,討厭哭泣,討厭所有負面情緒。而且,她轉化負面情緒總是驚人得快。可這,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傷心,並不代表她真的傻。
這種人,往往是把不快樂壓在心靈的最深處,平時看不出來。可當這種負面情緒積累到了某種程度時,它就會以勢不可擋之態爆發出來。
她竟然和林峰吵架了,而且兩個吵得很厲害。
他們的吵聲,讓樓下瘋鬧的尤蘭和老七都傻傻地站在了那裡。
老家僕林福,身子緊靠著門,不讓任何人進去。他說:小兩口吵一吵,有的時候是好事。如果總悶在心裡,會悶出病來的。
是的,有的老人就是這樣,平時看起來少言寡語,可他每說一句話都是那麼富有人生哲理。他的話勸住了尤蘭,也勸住了躍躍欲試的老七。
老七很抱歉,他的兄弟在向她的姐妹發脾氣,顯得很沒有風度,而且,老七一直沒見過林峰衝女人發脾氣。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回去的時候,尤蘭謝絕了老七的好意,決定和唐小米單獨走一走。
老七知道面前兩位的武功已經不在自己之下,他遺憾地聳了聳肩。
尤蘭微笑著,回了他一個聳肩。就這樣,他們倆在微笑和聳肩中分手了。
尤蘭攬著唐小米的手,感受著她的冰涼,感受著她的顫抖,聽著她的抽噎,看著她掛滿淚珠的濃密睫毛。
她看起來一直在哭,可尤蘭覺得,她並不是特別傷心。最起碼和來時候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來的時候她有些慌亂,有些震驚,有些無法抑制,好像被什麼困住了靈魂。而走的時候,她變得精神充沛,眼神堅定,就連走路都變得挺胸抬頭,好似走在陽光大道上。
“唐小米,你們吵什麼了?”她挽著她的臂彎,“靜靜”地走過人群湧動的街道上,好似周圍的喧囂都是不存在的。
“我吵我的,他吵他的。”眼淚未乾的樣子,哭泣會讓人體表溫度上升,她的臉還是紅撲撲的。
“換句話說,你們根本就沒吵到一塊去。”尤蘭走在唐小米身後,矮著身子,她的頭賴在唐小米的肩上,偷笑的樣子說。
“或許是吧,吵到最後,我們也沒吵出個結果來。”唐小米訕訕地撓了撓頭。
“但你現在看起來好像輕鬆多了。”尤蘭又跳到唐小米的身前,雀躍的樣子。
“是的,他的一句話打動了我。”唐小米的眼睛裡再次泛起激動的光芒。
“哦?說來聽聽。”尤蘭饒有興致地問。
“他說,這輩子如果不娶我,也不會再娶別人。”唐小米看起來有些小驕傲,嘴巴高高撅起,還微揚了一下下巴。
“男人的諾言?”尤蘭不置可否的樣子聳了聳肩。
“你知道的,他不是普通人。”唐小米不喜歡尤蘭的論調,她認為她的林峰是與眾不同的。
“好吧唐小米,我不打擊你了。”尤蘭收攏譏笑的表情,轉過身子,懶懶地邁著大步,“我也願意相信他不是普通人。”很快地轉回頭,雙手拉住唐小米的胳膊,笑著說:“不過,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說不準哪天就有比他還好的人出現,死心塌地愛咱們小米的那種。”
“不會了,而且就算有,我也不會喜歡。”
“呵!別那麼自信好嗎?”
唐小米沒再說話,眼神堅定,大步流星地向家走去。
就這麼神奇,當唐小米走回到客棧的時候,客棧裡的人絲毫沒看出她的異樣。她又變成了那個愛說愛笑的唐小米,或許只有尤蘭看得出,她的笑聲裡多了一份淒涼,多了一份希望。
這兩種“情緒”看似矛盾,但尤蘭卻很能理解這一切。
不久後,武松和九妹回來了。
正如尤蘭所擔心的,三哥的事沒那麼簡單。
雖然沒扣留武松,卻把他帶去的錢全扣下了,據說,這已經是最“妥善”的辦法了,如果不是因為子鯤說話,府裡的官員或許要把武松關進大牢裡。
“真沒想到明朝的官這麼糊塗。”
“我早就說沒那麼簡單。”尤蘭忿忿地踱著步子:“我就應該跟你們一起去才對。就怪郎三賢,非說讓我去赴宴。他拍著胸脯說,官府那邊肯定沒問題,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