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乓!乓,——乓!”一短,一長,一短,一長,敲梆子的聲音,剛一敲完,更夫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鏘,——鏘!鏘,——鏘!”敲鑼的更夫喊道:“關緊門戶,小心防盜!”
“二更啦!”兩個更夫同時懶洋洋地喊道。
夜裡打更的人,拉著長聲,懶懶地喊著。沒有人會因為他們的喊聲而抱怨,因為,打更是官府要求的,而且他們喊得足夠懶,讓失眠的人都覺得“躺著真舒服”。
亥時已到,夜色完全降臨,在這沒有電的年代,人們早早就休息了…
夜空中,夜梟哭啼般鳴叫著,尋找著獵物,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此時,一個身穿藍布道袍的中年道士趴在一座木樓的房簷兒上。打更的一走,他輕身一躍,忽而大頭朝下,兩腿掛住房簷,儼然就是一個“倒掛金鉤”的輕功招式。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們怎麼還不睡?”
藍袍道士猜不透唐小米和尤蘭兩個人,客棧打了烊,她們兩個就開始瘋鬧,現在都二更了,從她們的閨房裡,不時還會傳出嬉戲打鬧的聲音。
又過了好一會兒,老道的腿都有些發麻了,這時,屋裡的燈終於熄滅了……
“兩個死丫頭,可算睡覺了!”
老道喃喃自語了一句,身子一輕,落到了二樓的房簷上。那裡很窄,而且也是琉璃的瓦,很滑,可這道士的內功修為不錯,輕飄飄地落在上面,就好像一片鵝毛飄落下來似的,毫無聲響。
剛一落下來,老道立刻弓下身子,背靠窗戶,蹲藏在窗戶的下面,認真聽著屋裡的動靜,估計又過了一刻鐘,屋裡完全安靜了……
“哼!我還以為你們兩個不睡了呢!”
老道心裡咒罵著,從腰間抽出一根細細的竹管,又從兜裡掏出一顆黃色的藥丸。
掂了掂藥丸,老道細長條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這顆迷魂香,花了老子十兩銀子,雖然貴了些,可是,換來這樣兩名絕世美女的一夜春宵,當真不算虧!”
背靠著窗戶,微微站起一些,伸出舌頭,本打算用舌尖舔破窗欞紙,可是二樓的房簷兒太窄,且有坡度,他只能用腳後跟支撐著身體,他用一個極彆扭的姿勢,反覆嘗試了老半天,舌頭總是距離窗戶紙差那麼一點點距離。換個體位,繼續反覆拉伸、扭動自己的脖子,使勁伸著舌頭,可無論他怎麼努力,就是碰不到窗戶紙,這讓他又急又氣,此時的他,真恨爹孃沒給他生“鶴一樣的脖子”,“牛一樣的舌頭”。
“算了!我還是轉過來吧!”
一提氣,他在空中翻轉了一下,衣襟帶動風聲,他下意識的連忙一個低身,可這次,他的膝蓋已經頂在牆上,而此時他蹲下身子的姿勢顯得格外滑稽,臉緊貼著窗戶,兩隻手把著窗沿兒,屁股撅得老高,遠遠的看去,就好像一個蹲在二樓房簷兒上,撅著屁股拉屎的蛤蟆。
舔破窗欞紙…
瞪著他圓圓的小眼睛,向屋裡瞅去…
突然,老道倒吸一口冷氣!因為,透過窗戶紙,他竟然看到一雙冰冷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他!
擁有那雙眼睛的傢伙,長著一張長長的臉,“他”略低著頭,抬著眼皮,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窗外,“他”黑白兩色的臉,就好像一張唱戲的臉譜,而“他”高高豎起的耳朵表明,“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狗!
“唔~~~!汪!!!”
“嘎吱!!!”
“嘩啦!”
“汪汪汪汪汪!”
老道的輕功足夠好,完全可以避過內功修為不高的唐、尤二人的聽覺,可是,狗狗們的高能聽力是天然,是不需要內功的,淘氣的二哈聽到了窗外的小聲,它警覺地站起來,小跑到窗邊嗅了嗅,一開始,它還以為窗外是一隻貓。因為,它覺得,人是不會有這麼小聲的,於是,它就一直安靜地蹲在視窗,準備偷襲那隻貓!
二哈一直注意著窗戶,突然,它看到窗戶紙被破了一個洞!二哈覺得有意思,於是它把頭緊緊地靠在了那個洞眼處,與此同時,老道也把臉湊了過去,於是乎,二哈和老道來了一次隔層紙的親密接觸。
作為一個明朝人,老道就沒見過有人把狗帶入閨房的。結果此時,猝不及防,他就被二哈一口咬中了臉,而大黃也已經撲了過來,並狂吠著。
“啊~~~~!”
小眼睛老道帶著他的迷魂香摔到了樓下…
當唐、尤二人從睡夢中驚醒,唐小米一唬地坐起來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