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酷說道:“我回來了!”
“我讓你沒大沒小!”秦綺猛然發飈,於是那廝馬上嚐到了一顆很幸福的板栗,這板栗,他很樂意領受,一點也不覺被人欺。被自己小媽欺負一下沒啥大不了滴,而且在他離家出走前,一直就打不過小媽,聽說她過去在部隊是什麼huā來著,頂呱呱的那種,不過還是被那廝的老子給泡了。
隨後秦綺則jī動抱著那廝,放聲嗚嗚大哭起來,很幸福的那種,哽咽地道:“鋒子,你終於肯回來了……我們都想死你了……你到底都死哪裡去了?”一邊說一邊捶著他的恨恨不已。
這麼多年漫無邊際的等待,不管當年的那廝是如何聰明,身手還算馬虎,但畢竟還是一個孩子,一直杳無音訊,結果哪怕最淡定的那位老子,偶爾也會深聳額頭,但沒有人會往最壞的那方面去想。
好歹讓沒有孩子、只有眼前這個寶的小媽從高度jī動中平靜下來,喬鋒自然幫著挑起了水,像這等重體力活,這位辛勤的小媽素來攬了大半,倒不是她有多麼熱愛勞動,而是為了鍛鍊身體。其實如今村裡也接上了自來水,但他家的吃喝用水仍是取自這口千年古井,貌似延顏益壽的效果不錯,至少這位今年應該四十五了的小媽(比那廝的老子小了整整九歲,典型的老牛啃嫩草行為)看著還很年輕。
秦綺很想chā上翅膀,一下飛到家裡,報告這個特大好訊息,但她又很想單獨和這個寶貝多呆一會,於是倆人一前一後輕快地走在青石臺階上,所謂輕快,是指心情,至於他們的步伐,則可以用烏龜爬行來形容,這主要是因為走在前面的那廝有點怕進村,很想高歌一曲忐忑。
“綺綺阿姨,現在村子裡的人應該很多都出去打工了吧?”那廝漫不經心地問。
“哼,放心好了,在家的多著呢,除了當年還在喝應該都認得你!”秦綺恨恨不已。當年她為了管教這個青出於藍而遠甚於藍的傢伙,可沒少偏偏他在外面還是惹出了很多事端,把淳樸的喬家村折騰得天翻地覆,jī犬不寧,談“瘋子”二字而sè變。不過他家的老子,一直則只是看在眼裡,嘆息幾聲,不願多管,所謂上粱不正下粱歪,沒臉罷了,除了有一次逮了個非偷人的口實,把那廝狠狠揍了一頓,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我靠!喬鋒裝著一驚一乍:“都出去躲了十年,大家應該不記得我了吧?”
“就算你化成灰人家都認得!”秦綺幸災樂禍。
“那我還是不進村了吧?”那廝準備摞擔子了,自然是裝的,他才不會真怕,一點點而已。
迎接他的則是屁股上的一巴掌,這位小媽過去一直是教育他的家庭主力軍,“老實一點,昂首怕什麼?有小媽在,天塌下來都會給你撐著!”豪氣萬千。
“嗯!”那廝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暖流陣陣。至於在口頭上,那廝則一直稱綺綺阿姨,實質自是小媽,同時讓他叫兩個不同的媽,實在叫不出口。
都是他家老子乾的好事!
不過其實那廝倒不在乎多幾個小媽,只要對他好就行了。
終於還是進村了,村口坐著一個大概十四五歲的娃娃,一雙賊眼猛瞅挑水的喬鋒,臉上lù出詫sè,越來越濃,終於,這位娃娃縱身而起,像見著瘟神一樣朝村裡頭猛跑而去,一邊跑一邊驚恐的大聲嚷嚷起來:“鋒子回來了!鋒子回來了!鋒子回來了……”與“瘋子回來了”同音。
喬鋒徹底無語到家,當年他走的時候,那小子肯定還穿著開襠kù,說不定還賴在老孃懷裡喝nǎi,而那老孃,說不定就和他有一tuǐ,不過那廝卻是認不出來,這到底是哪家的臭小子。
我靠!
砰……”緊急關mén的聲音,眨眼功夫,一線兩側的大全關得緊緊。
刷……”緊急拉窗簾的聲音,沒窗簾的家庭,乾脆拿被子什麼的掛了上去,誇張得不行。
儘管如此,那廝感覺到,仍有一些腦袋湊在窗戶邊,偷偷注視著他,不知所謂,那廝目不斜視,淡定得很。
媽的,老子再怎麼也是衣錦還鄉,這招待還真夠熱情滴!
那廝忿忿一番,昂首在身後那位小媽的偷笑與幸災樂禍中,終於把水挑到了自家一幢青磚瓦老宅,外面圍了一圈一米多高的籬笆,內中空地種了不少菜,此時一位老男人正在淡定地澆菜,不過眼睛卻不時朝mén口方向偷偷瞥來一眼,他便是那廝死要面子的老子,喬正天,先前迅速傳遍村子的雷人訊息,他無疑聽到了,但老子就是老子,嚴肅形象是不能丟的,儘管他的內心早已高度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