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無錯。”黃蓮香不自覺摸了一下臉,嘆了一聲:“沒辦法啊,現在這個位置就是個辛苦命。”
“哼”喬鋒不屑地道:“這省政府未必只有你一個常務副省長了?那麼多個兩位數的分管副省長又不是吃屎的,還有那麼廳啊局啊也都不是擺設,你可是省政府非常重要的二號領導,仍然是管全域性的,怎麼老愛把自己定義為一個執行物件呢?下達領導指示就夠了”
黃蓮香抬頭白過一眼嗔道:“什麼吃屎啊?難聽死了,說話注意一點”至於這番變了一個形式的老生常談,倒是再次敲醒了黃省長,她發現自己還真差點重蹈覆轍,忙個沒停也不得完了,確是當局者迷。而且也只有某人才敢如此直言不諱的公然指出省委領導的重大缺點,不過他可不是那皇帝新裝中的小孩,比那小孩要牛叉多了。
喬鋒呵呵兩聲,又起身俯過身子,一把拿走了黃蓮香面前那疊亂七八糟的材料,很隨意往旁邊一丟,回身坐好,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地道:“都煩成那樣子,還硬撐著看,真是吃飽了撐著找罪受。像你現在的這個位置,工作沒有最多,只有更多,沒點領導藝術,真會累死人的,我可不想看到你得一個為人民怎樣怎樣的光榮稱號。”
雖知那廝是好意,黃蓮香卻很是不爽他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她現在可是省政府的二號人物,此時卻像小孩一樣被肆意教訓著,實在氣不過:“要你管”
“哼,在家我就管得了你”那廝瞪著眼,牛氣烘烘地道:“在外面也可以適當管你”
“哼”黃蓮香瞪著那廝呼呼不止,卻是識趣的沒多頂嘴,她知道一頂起來,下場沒有最慘,只有更慘,這尊大神讓人真的很無奈。
“你還別不服氣”喬鋒繼續囂張地道:“我這次過來就是專門來教育你、指導你的,要不我上午來做什麼?磨刀不誤砍柴工,從現在起,你暫時別想任何工作了,統統丟下先,認真聽講”
黃蓮香乾瞪眼,她想工作也工作不了。
“唉”那廝搖搖頭又語重心長地道:“做領導就得拿得起,放得下,不感興趣的一律丟給別人做,並且學會睜隻眼,閉隻眼,選擇性忽視。如此工作就可以減少絕大部分。懂了麼?”
黃蓮香哭笑不得,“你這都什麼邏輯?”
“減負”那廝眉毛一甩振振有辭,“現在連中學都在整天假惺惺嚷著要減負,這可是大趨勢啊。要知道,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多動腦子少動手,認真把握全域性,這比沒頭沒尾去做沒完沒了的工作要強多了。你是省政府的二把手,下面能指揮的人多了去,不要怕把別人累著,只要不累著自己就行。像月月和影影兩個,我就不怕她們累著,年輕嘛,累一點沒關係。做領導的,善識人善用人就夠了,領導藝術就是指手畫腳的藝術,懂了麼?”
“……”
黃蓮香非常痛苦地聽那廝整整數落了半個小時,連耳膜都快穿孔了,而某人說來說去萬變不離其宗也就那幾個意思,總之就是鼓惑她學會偷懶,學會當甩手掌櫃,學會站得更高看得更遠,等等,而這些黃蓮香以前都不知道聽那廝重複了多少遍。
當然,此番正值她跨越一個高度迷惘中再重複一輪,倒未必沒點意義,還真讓她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這常務副做得確實有問題。她其實就是一個容易左耳進,右耳出的人物,要不也不用那廝如此苦口婆心的反覆強調,某人只嘆家員門的耳朵都是類似型別,習慣總是不容易改變,所以才有老生常談的存在。
“……懂了麼?”某人已經不知第多少次如此結尾了。
黃蓮香茫然地點了點頭,精神已是高度恍惚。
“你懂個屁”喬鋒忿忿不已,起身搬著椅子走到黃蓮香的身後坐了下來,“哼,我剛才說月球上有外星人,你也相信?你這腦袋到底都裝些什麼?也太不認真了”那廝趁機摸了一下領導的腦袋。
黃蓮香猛然醒悟過來,甚是惱羞成怒,回頭氣鼓鼓望著那廝,“你好羅嗦”
“唉,你和小譚的覺悟一樣高,她也是這樣說我的。”喬鋒感慨著,一邊很自然地在領導的背上按了起來,“蓮香,忠言逆耳利於行啊,你要是不聽話,我以後就天天來折磨你”
“……”黃省長不想活了。
喬大監督終於走了,順便強行拐走了黃蓮香和譚藝莉,不外乎讓她們學會領導藝術的又一條真諦——想翹班就翹班,沒點個性可不行。當然,喬鋒主要還是帶她們出去放鬆的,順便微服四處看看,這比老呆在枯燥無味的辦公室裡,無疑能夠好好調劑一下,而效率都是調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