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曾經有人看清楚他的本質。
那是他的一個導師。
“你不適合當一個醫生。”德高望重的導師如此說,“醫術再高,沒有醫者的仁心也無用。”
他聽了,沒有反駁。
他是導師最出色的學生,也是最痛惜的學生。
周子明碰上了他,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甚至可以說,在他命運的陰影中,有他時不時出沒的蹤跡。
是他,在替他治療的過程中,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給他做了配型的試驗。
是他,在他身上安裝了追蹤器,讓他無法逃走。
也是他,不顧他的身體狀況,強行抽取了他的骨髓,讓他不能流產,只能忍辱生下陳宜的孩子。
還是他,把他推給俞清,讓他在俞清身邊崩潰。
對於做過的事,他並沒有任何的後悔。
他只是有點不解。
××
他看著還睡得香甜的男人,默默思考著。
這麼長久地看著他,也並沒有特別的感覺。
那到底是為什麼。
他會一直守在這個男人身邊呢。
不過他喜歡周子明安安靜靜地待在他身邊的樣子。
這是一個他樂於承擔的責任。
躺在床上的男人醒了過來,睜開雙眼,直直地看著白色的天花板。
把他扶起來,拿過放在旁邊的粥碗,餵了起來。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手裡的細白瓷碗,有一點殘漬順著嘴角往脖子流去。
抽出一張紙巾,把他的嘴角擦乾淨。
柔軟的面部面板,很有彈性。
××
這是俞清深深愛著的人。
世事真是不可思議,他得不到俞清,卻得到了他在意的人。
對俞清那種過度的關注,還有責任,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地就轉移到了他身上。
似乎他就是俞清的延續一樣。
就連對俞清,他都沒這樣過,他的感情就像透不進陽光的深海底部。
周子明是不同的,他雖然帶著俞清的氣息,但他不是俞清。
這一點,任維當然明白。
但是他還是固執地在周子明身上貼上俞清的標籤。
似乎是這樣,就有了一種有跡可尋的脈絡感。
俞清是像情人的朋友,而周子明,是能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
任維也從來沒覺得自己是愛著俞清的。
更多的,是一種被需要之後生出的不可拋棄、不可離開,只能帶著他一起走的責任感。
對周子明,則更加複雜。
不管周子明是怎麼想的,他都會把他視為自己的責任。
××
他要離開,那就讓他離開。
再製造一點事端讓他明白,離開是不切實際的。
外面那麼多虎視眈眈地盯著他,還有那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孩子的人,只要有機可乘,就會毫不猶豫地對他們下手。
真是奇怪。
如果是俞清的話,離自己多遠都沒關係,見不到也無所謂。
是周子明,他卻不想讓他離自己太遠。
這可能就是區別吧。
當被藥物控制的周子明親上來的時候,任維的身體微微一震。
滾燙的唇舌,火熱的身體。
汗水四溢的交纏。
這些都帶給任維前所未有的觸動,他第一次全身心的投入到一場歡愛中,並且得到了無法言語的快感。
××
一年後,任維再一次推開了這扇門。
一個面貌平和的女子,正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捏過頭,看到是任維,她臉色平靜淡然。
“今天覺得怎麼樣?”任維看著她,輕聲問。
“挺好的。”女子用手輕輕撫摸著隆起的腹部。
原來是一個孕婦。
她臉上帶著母性的光輝,慈愛的看著自己的肚子,“啊——”突然她小聲驚叫出聲。
“怎麼了?”看著窗外的任維目光立刻放回到她身上。
準確的說,是她的肚子上。
女子的臉上閃過一點苦澀,“沒事,剛剛他踢了我一腳。”
眼前這個出色的男子,關心的不是她,而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她再一次認識到這個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