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六給樂正懸倒杯水,送上降壓藥,“好了,爸,以前你帶小七怎麼帶的?孩子餓一餐飽一餐面黃肌瘦,猴仔似的,十五歲了還不到一米四,我都不說你了!你自己瞧瞧小七跟著南河後長了多少肉?每次回來都高出一大截,年前我給他量了一下,都一米七了……”
“我呸!我兒子又不是豬仔,需要他喂肥嗎?”樂正懸把降壓藥就水吞下去,橫了樂正七一眼,兀自傷感:我這兒子跟了我幾年,既沒接受教育也沒接觸朋友,我確實是虧欠了他。
樂正七挪過去摟著爸爸的肩,“爸爸,我想去南河那了。”
“去了就別回來,你這沒出息的混賬!”
樂正七嘻嘻笑著在樂正懸臉上親了一口,“爸爸,你別生氣,我回去和南河說你特喜歡那個罐子。”
“放屁!我什麼東西沒見過?會稀罕那個破玩意?”樂正懸震怒地把手裡的杯子往茶几上一頓。
“好好好,我和他說你不稀罕,叫他下次送更好的來孝敬你。”
樂正懸一點兒也不領情,捏住兒子的小細脖子不讓他走,“別給我來這一套,你敢出這個家門以後就別叫我爸!”
樂正七縮著脖子,眨巴眼睛望向樂正六,“姐姐,你看爸又這樣了……”
樂正六一把攬過樂正七,推開老爸的大手,“爸,你手勁這麼大,別動小七!”
樂正懸果然悻悻的把手收回來。有一回父子倆吵得厲害,樂正懸給了兒子一巴掌,打得小孩鼻血直流,當即暈了過去,輕微腦震盪,臉腫了半個月才消下去。當姐姐的心疼壞了,在病房門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老爸罵得狗血淋頭,然後親自把樂正七送到魏南河那,威脅老爸說小孩和他斷絕關係了。老人家自責了好一段時間,想起來就心疼得直抽抽。
樂正六拉著弟弟起身往門口走,招呼楊小空道:“小空,我們家巷子深,門口估計打不到計程車,你們出門拐到巷子外面去再打,我弟一上馬路就迷路,你得看緊點。”
楊小空忙應著站起來跟出去,“好好。”
樂正懸氣急:“回來回來!”
楊小空畢恭畢敬的回身對樂正懸道:“師伯,那我先走了,再見。”
樂正懸才不理他,拄著柺杖要站起來,喊自己兒子:“樂正七,你給我回來!”
樂正七撒腿就跑:“爸爸,我走啦,你不罵我我就常回來!”
傑士邦一躍一躍跟著跑了,“喵喵!”
樂正懸大動雷霆之怒,柺杖摔出老遠:“你這沒出息的,不是我兒子!”
樂正七跑出院子,反手帶上門,吐吐舌頭,“吵來吵去還是這幾句話,沒創意。”
魏南河假裝不知道楊小空去接樂正七了,他站在工瓷坊的臺階上做悠閒狀抽了兩包煙,拔長脖子等得望眼欲穿,總算把小媳婦盼回來了。
樂正七下了計程車,三步並作兩步躍上臺階撲倒魏南河,小孩是半點偽裝都沒有的,有十分高興絕不會藏起半分,他在魏南河臉上惡狠狠啵了一口,只差沒有搖尾巴:“南河,你鬍子沒刮乾淨,扎人!”
魏南河摸摸臉,假裝冷淡:“你自己找扎的。”看來魏叫獸被那句“不要臉的老流氓”刺激得夠嗆,到現在還沒有消氣。
樂正七踮腳抱著他腦袋,鼻尖點著對方的鼻尖,像只奶貓兒似的呢喃:“你抽了好多煙,都是煙味。”
沒心沒肺的死孩子!瞧你這麼高興就不爽!魏南河在樂正七唇上啄了一口,心裡很是後悔:我和一小P孩氣什麼呢?有必要慪氣不去接他麼?想著,又啄一口,氣全消了,“寶貝,我有事和你說……”
樂正七仰視他問道:“為嶼什麼時候回來?”
得,火氣又上來了。魏南河很沒肚量的撒下樂正七扭頭往工瓷坊裡走。
樂正七莫名其妙的看著楊小空:“他怎麼了?”
被無視很久準備開溜的電燈泡走不開了,只好躊躇著說:“生……生氣了吧。”
“我知道他生氣了,可為什麼生氣?”
楊小空眼睛盯著自己的鞋面,“魏師兄,或許是吃醋了……”
“吃醋?吃誰的?”
“你一口一個為嶼,他還能吃誰的醋?”楊小空實話實說。
樂正七大吃一驚,追上魏南河:“南河,小空說你吃為嶼的醋?”
楊小空轉身就逃。
魏南河捂住樂正七的嘴,壓低聲音:“住嘴,我沒有。”
樂正七放肆地嘲笑道:“你真是沒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