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也無計可施,只得另外找人,可談何容易!一個學生能讓一個導師不要,讓第二個導師也不要,還能是什麼好東西?楊小空莫名其妙的變成院裡的傳奇人物——聲名狼藉那種型的,讓美術學院所有導師聞羊色變,曹老無論如何都推銷不出去。
曹老很憂傷,連帶看著楊小空的眼神都是憐憫而悲哀的。
楊小空受氣包似的,低眉順眼,看過去更加可憐了。
他泡在倉庫裡,替魏南河做免費的義工,將已經分出來的三大類瓷片再次進行更細緻的分類,單色瓷和青花瓷暫時不管,先把花花綠綠的色彩瓷根據形式分出幾種,但他是不知道怎麼稱呼的,只是感覺它們不同。
魏南河經過倉庫時帶著同情的口氣讚揚一下小師弟的勤勞,再以兩三句話將楊小空分出來的鬥彩、五彩、粉彩、琺琅彩、刷花等的製作方法介紹一通。魏南河沒有多在意楊小空的行為,不同形式瓷片的區別是顯而易見的,能分出來並不奇怪,他也沒心思多和楊小空講解什麼。樂正七走了十多天都沒回來,剛開始還給他掛電話,後來連電話都不掛,他掛過去吧,那小子的手機關機。
這樣又過了四五天,魏南河越想越不對勁,生怕老婆被關起來了,便不顧臉皮跑到樂正六家裡找人,人沒找著,反倒被岳父大人用柺棍抽了一頓趕出來,附帶被兇悍的藏獒咬了一口。
打了狂犬疫苗後,魏南河頭疼了:要不要報警?
楊小空懵懵懂懂的,隱約覺得出事了,腦子還沒來得及思考樂正七的行蹤,柏為嶼又失蹤了。
柏為嶼本來是曹老派去廈門一所大學幫位老朋友代幾天本科的課,一天一夜後,老朋友掛電話來告知曹老:你的徒弟半路被人劫了?到現在都還沒到!
柏為嶼在廈門火車站下車,直接打車奔往機場飛去咸陽。
魏南河掛樂正七的手機掛不通,想到了老蠻,可是卻沒有老蠻的聯絡方式——他從不主動找老蠻,一方面因為他並不像杜佑山一樣有批專業挖墓隊,他弄來東西只是自己收藏,從不倒賣,老蠻找他,能合作就合作,風險太大就拉倒;老蠻不找他,定然沒什麼事兒。另一方面,老蠻是個脾氣古怪的古董老頭,除了身邊帶著個侄子,平素神出鬼沒,想聯絡都難。
老蠻的侄子小蠻,和柏為嶼年紀差不多,看過去挺精神,滿口仁義道德,私底下一肚子壞水,明明是個道士,卻到處招蜂引蝶。老蠻到工瓷坊有時會帶著小蠻一起來,小蠻跟著大伯混日子,對啥風水啦陵墓啦根本不感興趣,逮著機會就抱著柏為嶼的筆記本玩遊戲。柏為嶼和他的交情一般,只是交換過手機號碼。
這個時候手機號碼是救命稻草,柏為嶼一通電話就找到了樂正七的下落。
到了咸陽,坐七個多小時的大巴,再換三個小時的小巴,在縣城裡找輛順路的拖拉機搭上,顛簸了一夜直到清晨才在一個滿目荒涼的村子裡停下,柏為嶼吐一口滿嘴的黃土,忍不住破口大罵:“我天馬流星靠!我飛天霹靂靠!這種地方老蠻也能找到?!!什麼玩意兒!”
很容易地就摸到村診所,樂正七腿上綁著石膏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餵雞,看到柏為嶼,明顯的愣了一愣,“你怎麼來了?”
柏為嶼抹開一頭一臉的灰,“你還好意思問!魏師兄就差沒有報警了!”
樂正七臉色微變:“你告訴他我和老蠻出來掏墓了?”
柏為嶼見院子裡的木門鎖著,便轉個彎翻過矮圍牆爬進去,“哪敢說啊!我誰都沒說就跑來找你了!”
樂正七鬆口氣,像走失兒童找到家長一樣,嘴巴一扁,眼淚汪汪的,起不來身,只好張開手臂喚道:“為嶼……”
柏為嶼三步兩步走過去俯身攬住小孩,仔細觀察一番他腿上的傷勢,“這是怎麼回事?”
“骨折,這裡的赤腳醫生說最少得一個月才能拆,我已經在這村子裡養了一個多禮拜了。”樂正七身上髒兮兮的,衣服儼然是很久沒換洗了,臉蛋上還沾著飯疤。
柏為嶼問:“吃早飯了沒?”
樂正七抽抽鼻子,用袖口抹一把鼻涕,往屋裡一指,“小蠻剛起,他在做了。”
得,看來還是昨晚留下的飯疤。
柏為嶼打橫的把他抱起來,嘴裡絮絮叨叨的擠兌他:“坐石凳子上多冷啊,進屋去!你現在是有出手有失手,趕緊的別再玩這要命的活兒了,這回骨折,下回還指不定……”
話沒說完,小蠻捧著飯碗出來了,一臉驚喜:“為嶼,這麼快就來啦!”
“廢話!”柏為嶼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