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了?您怎麼了?”
林如海狠下心來不去看女兒的眼睛,看著窗外說:“今天,聖上下了旨,讓許陌尚了昌平公主。”
話畢半晌沒聽到黛玉的聲音,林如海心裡更是難過,正想再說點什麼,卻聽黛玉輕聲說:“許三哥被周家害死,如今卻要把仇人家的女兒娶進門,實在是太難為師兄了。”
林如海道:“爹沒用,爹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玉兒,委屈你了。”
黛玉道:“我不委屈,爹,我沒什麼好委屈的。您看,滿京城的閨秀,有誰能像我過的這樣愜意?爹方方面面都替我想到了,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說罷慢慢走到林如海跟前跪下:“爹,我不想嫁人,就讓我陪著您吧,您實在不放心,過些年就給我招個上門女婿,我要陪在您身邊,一輩子都不離開。”
林如海再忍不住,手撫著女兒的頭髮老淚縱橫。
許陽得到這個訊息也呆了,這昌平公主害得洪秀全毀了前程毀了容也就罷了,居然又禍害到了七叔家裡!許陽是隱約知道兩位長輩有意把許陌跟林黛玉湊成一對兒的,要不然黛玉怎麼會十六了還沒定親?誰知道飛來橫禍,許陌竟要被迫去娶仇人家的閨女,而黛玉,黛玉可怎麼辦啊!
匆匆趕到林家,問了人黛玉在哪裡,跑到書房一看,她卻正對著個花瓶子拿了炭筆畫素描。一見他進來便笑道:“哥哥來得正好,快給我看看這畫兒哪裡不對,我怎麼覺得像是走了形兒似的?你幫我改改。”
許陽一頓子的安慰話被噎了回去,老老實實過來給黛玉修改畫,左改一筆又改一筆,最後撐不住笑了:“這到底算你畫的還是我畫的?”黛玉洩氣道:“歐羅巴人的東西太奇怪!這比工筆都難!”
許陽忍笑:“是是是,林姑娘的工筆那是天下無雙啊,一個亭子畫了小半年還少畫了一個柱子。”
話沒說法被林黛玉扔了個緞面的靠背砸在臉上:“哥哥真是討人嫌,快閉嘴快閉嘴!”
許陽哈哈一笑接住墊子,笑完了輕聲說:“看你這個樣子,我就放心了。”
黛玉走到跟前認真地看著許陽的眼睛:“哥哥,我知道你這個時候過來一定是因為不放心我,你放心吧,我是真的沒事兒。人都說能做夫妻的一定是有緣分的,我想著,我跟大師兄一定是緣分不夠所以才會結不成姻緣。如今就這麼算了也是好事兒,硬湊在一起怕是也不會過好。我認識大師兄好些年了,他喜歡隸書我喜歡小楷,他喜歡養鳥我喜歡養貓,哥哥你看,我們湊一起肯定要吵架的!”
許陽一開始還聽得很認真,聽到後來差點笑場!這才發現自己反過來被黛玉勸了。她這純粹是找理由呢,喜歡什麼字型養什麼寵物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有什麼要緊,許陌對黛玉十分的上心那是瞎子都看得出來的,黛玉這是自己跟自己找理由呢。一時間又有些恍惚:那個多愁敏感總是默默流淚的林黛玉,似乎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許陽本來是想來哄林黛玉開心的,如今既然林黛玉問題不大,索性再不提這個話題,讓人取了風箏,帶林黛玉去花園裡放。這會兒正是早春二月的時候,微風拂面,晴空萬里,恰是放風箏的好時候,兄妹兩個在小湖邊大呼小叫的跑了一陣兒,總算把個四尺長的大蜘蛛,還有個六尺長的大蜥蜴給放到了天上。一邊的春纖兒笑的臉都酸了:“人家放蝴蝶風箏美人風箏,你們放大蟲子!真的讓人無話可說了。”
許陽正色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放風箏是放晦氣來著,你們這些庸人把蝴蝶美人什麼的當晦氣放了,那才是焚琴煮鶴呢!晦氣就該是這樣面目可憎的!”一邊說著一遍讓人拿了剪子過來,遞給黛玉:“把線剪了吧!”黛玉接過剪子,卻只把蜘蛛風箏的線剪了,又把剪子遞迴給許陽:“哥哥也剪一個!”
蜘蛛跟蜥蜴一斷,那兩個風箏一下子就被風開了,然後又落了一下,但只是片刻又被吹了起來,終於越飄越高越飄越遠,最後在兩人的視線裡徹底的消失。
許陽輕輕的說:“看,晦氣放走了,妹妹以後一定能順心順意再沒有煩心的事兒。”
黛玉自知道許陌的事情後就一直強撐著,此時眼淚不由得刷刷的流下來:“是,晦氣放跑了,放跑了……從今以後我每天都要快快活活的。哥哥你也是,你看,你的晦氣也跑得遠遠的了,以後咱們都要快快活活的,誰都不許再偷偷哭了。”
許陽的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卻終究沒有流下來,他輕輕地答道:“好,咱們都要快快活活的。”
二月初九是春分,這一天也是官府寧國府女眷下人與榮國府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