餡兒則已,一露餡驚人,事關重大了。
一向戀花成痴的路恭臣竟會為花而惹來麻煩,真是……她不禁要替他苦嘆一番。
正揚唇苦笑著,那坐在她腳尖前的勾當官又說了:“荒郊野外,臭花燻人,我們還是趕快將事情解決好回京。”
他朝同伴使了個眼色,跟著兩腿一夾,迫近路恭臣,而另一人也照著這麼做。
想當然爾,前頭一直注意著他倆舉動的路恭臣一發覺情況不對,便也立即夾上馬腹,讓馬腹奔了起來。
速度相等,後頭的兩人就一直接近不了路恭臣,但他們又怕驚飛了停在陷餅口的鳥兒,於是喚了:
“路學士為何將馬催得這麼快,我倆有事與你相談啊!”
相談?不就是兩個人押著一個人,會有什麼好談?路恭臣更發疑慮。“走得愈快,欲早進京,我的嫌疑愈早澄清!”他當然沒將馬慢下,反而又增快了一些。
“路學士你……”前頭的人擺明成了驚弓之鳥,如果不及時射下,怕真跑了。“動手吧!”
再跟同伴使了眼色,便從馬腹處的囊袋抽出長刀急急催馬往前奔去,而另一人當然也照做了。
路恭臣見兩人抽力追來,自然又將馬騎得更快。
天!沒想到他今天居然會惹來殺身之禍!原本他只道是一場誤會,卻沒想到會是這麼的嚴重,莫非他是因為這株芍藥,而捲入了某項陰謀了?
頓時馬蹄的達達聲響起,那急迫的響聲迴盪在山谷間,就恍如一場迫命的催魂鈴,激得他求生慾望竄起;只是他想求生,他胯下的馬兒卻不合作。
因為前一天拉著馬車走了長路,它明顯體力不濟,四隻馬腿很是奔,卻還是快不過兩區精良馬的追擊。
難道今天他註定命休矣?
不一會兒光景,他回頭一探,便見兩張猙獰的面孔在望,他們的兩匹馬一逼近,長刀一抬,就狠狠朝他揮下。
路恭臣反應地緊貼馬頸,競幸運地躲過了兩人致命的第一擊,猶是催著馬往前奔,正無奈地等著他們的第二波攻擊落下……
只是,他等到的卻是兩道呼嘯而過的馬身,和兩個舉刀發楞的背影。
馬的上頭——
“我……我……這事怎麼搞的?我的身體不能動啊!”一人愕然地哀嚎。
“你……你不能動,我也不能動啊!快……快將馬停下來!”舉著刀的動作,看起來先是威風颯颯,但舉久了,卻更像得了僵病,被馬兒彈上彈下地背駝著。
這……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兩個人一邊狂呼又一邊揚長而去,路恭臣不禁要瞪呆了眼,然而正當他想將馬緩下之際,一道帶著香氣的風,就這麼拂過他頰畔。
“跟著我來。”
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居然聽見風裡有聲音。“棠兒?”無論是真實或幻想,他隱隱覺得此刻一定有人幫著他了。於是他不再遲疑。“駕!”
迎著香風,他策馬急迫了上去——
隔日,過午,風和日麗。
皇城,御街上,擋路的距馬正被移開,數輛裝飾華麗的輯車在多人的傍擁下,朝城外緩緩開駛。
那是欲往泰山佛寺禮佛的車隊,一行包括當今皇后以及數位嬪妃和公主。
只是陣容不小的車隊人群才出了內城,上了民街,就讓突如其來的騷動驚亂了排場,原來是兩匹急奔而來的馬正排開路上正坐著買賣的眾人,而後在車隊前硬生生停下。
急奔時沒仔細看還不打緊,馬一停下卻要嚇壞所有的人。
因為兩匹馬上直挺挺坐著的兩個人,不但面目猙獰、披頭散髮,手上還握著兩把銀光映人的長刀。
“大膽狂徒,竟敢驚擾鑾駕!還不快放下刀械,下馬就擒!”開道的數名警蹕立即團圍而上,一人大呼。
“呃……嗚……”可是僅見馬上兩人仍是舉刀,且咬牙切齒作嗚咽狀。
“還敢張牙舞爪?來人,搏下!”
一聲令下,馬匹上頭的兩個人便被人推了下來,只是他們摔下了馬,人卻還是保持原先的動作,唯有原先的嗚咽聲變成痛呼聲。
見狀,所有在場的人莫不驚愕。
“這個……莫非是中了邪了?”一人拿起杖頭,使力地戳戳那地上僵得像偶人的人。
“吱!別觸眉頭,要讓皇后驚駕聽到,怕要丟了你項上人頭!”低罵著,又喚人:“來人!先將馬牽走,而這兩個人……就請皇后定奪。”
於是,來了人,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