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不再黑暗,但那是奢想;即使八年來有不少名醫前來診治她的眼,但那也只是加速讓她面臨絕望罷了。
她的生活一直在絕望中堆積,已瀕麻木的地步,偶爾稍有牽動,也是蝕心的疼痛。
少欲少求已成了她不讓自己受傷的方法。
可是……為什麼此刻不該有的妄念竟是這般困住她?她是個有缺陷的人,怎麼能放任自己去任性行事?即使一顆心失落了又如何?誰會因著一時的衝動去娶一個瞎子,進而賠上一生去照顧她?世上不會有這種人的!
她必須面對殘酷的事實,必須殘酷地警告自己,否則,當別人再度無情地傷害她時,她會承受不住,而致終生再難治癒那創痛;她只能理性地去選擇一條安全的路走。她沒有資格冒險,她沒有命去賭……
“啪!”地一聲,撫在手下的琴居然斷了一根弦,她低呼了聲,縮回疼痛的右手指頭。流血了,她輕輕地將指頭含入口中。通常在她彈琴時刻,會叫碧映帶丫鬟退下,不讓人打擾;要是碧映在呀,怕不大呼小叫了!
食指有些疼,琴絃斷了也不好再彈,正想起身自己摸索回房,不料,她的手居然被抓住了!
有人?怎麼她沒有感覺到?!直到自己受傷的右手給抓住了,她才強烈地感覺到身側不知何時傳來一股強猛的存在感。
“別慌。”
韓霄抓過桌上的手巾小心地為她清理傷口,其實只是小傷而已,但他就是不能忍受有任何不適出現在她絕美出凡的面容上;而她無瑕如玉的肌膚也不該有任何瑕疵出現。
“你!你……”是他的聲音!但他怎麼可能會在這兒出現?雲淨初未受傷的左手真切地摸到他結實的胸膛,猶如被燙到般,連忙了回來,小拳頭緊緊地貼在自己心口。
“是我。”他看著她,眼神複雜,語氣也複雜,亦怒亦喜,交錯之後成為一種森冷表象的漠然。
她為他語氣中的不善而想縮回手,但他牢握著。掌心的溫柔與他的聲音成強烈的反比,讓她不安又困惑。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因為這裡有你。”包紮好她的手指,他依然不打算放開她。輕聲地說著他的回答,所有摻雜的情緒,全在眼眸中化為似水柔情。
這樣由剛中蘊含著的柔意,最教人心慌情亂,她有些抖瑟地開口:“這樣是不行的,你……自行闖進……而我,而我已……”
她已許配給了人,而且未婚夫是他唯一的弟弟!他的心中閃過微微的疼,而急速湧上的蠻橫教他冷了心,掩住了初冒出的柔情蜜意。她姓“雲”,這便足以讓他做任何事都無須愧疚。
“你已如何?”他輕笑,一手托住她潔美的下巴,氣息拂在她面孔上。有絲輕薄意味。
她左手從袖袋中掏出他給她的腰飾,難過於他轉變得輕浮,抖聲道:“還你。也請你把鎖片還給我。”
想不著痕跡退開他的掌握,卻由不得她動,他原本握著她手掌的手,不知何時已摟住她纖腰,讓兩人的距離益加親密。
韓霄接過腰飾。不言不語地凝視她,是忘形於她的絕豔,還是心思深沉地想算計於她?真要傷她,太簡單了,但他真的忍心嗎?
雲淨初推著他胸膛:“我的玉鎖片呢?”無奈怎麼也拉不開彼此的距離。
“不給你。”他將腰飾配戴在她腰際,以不容她抗拒的強硬,宣告著某種教人害怕的訊息。
“你!”她嚇壞了!怎麼也猜不透這形如鬼魅的男子如何能輕易來去自如,又這般張狂。而他種種行為都有著矛盾的自我掙扎,對她所做的任何事,似乎都是他想,卻又不情願,因此以憤怒來宣洩。“你不可以……不可以這樣……:我已經有未婚夫婿了,你不……”
“你以為我會容許嗎?”他陰騭地笑著,鎖定她咬白的櫻唇,在那蒼白的唇瓣上,殘留一抹血滴,教人忍不住想舔去而他也做了,俯下臉,以唇覆住她的嬌嫩,吸吮去她唇上的血,在在掠奪她的清純。
這種介於輕佻與狂掠的行為,因包裝著寵愛的氣息,所以不致於讓她感到被羞辱了,可是,被侵犯了卻是怎麼也不容忽視的事。他……沒有資格這般對她!他沒有資格奪取連表哥也不曾取得的東西!
顧不得手指的疼,她用力推他。這人,這人不會是她今生的良人,不會是握著她手呵護她黑暗一生的人,她絲毫都不能沉迷在短暫的心醉神迷中,而或忘了她需要的是一輩子的眷寵守護。
不會是他!絕對不會是他。
因為……再好的男人也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