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冰箱裡沒有冰塊,我剛剛制了,家裡也沒有備用藥,我現在就去樓下的藥店……”
“不用了。”他扭開水龍頭,清洗手上的血跡,說話時牽動嘴裡的傷口,忍不住呻吟一聲:“老天,他瘋了麼?”
葉孤容再三道歉。
顏景辰漱了一下口,吐出一口血水,十分挫敗地看著她,然後重新注視著鏡子裡的臉,終於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一下我不得不給自己多放幾天的假了。”
葉孤容愧疚無語。
顏景辰回到沙發上便不再說話,只是擰著兩道眉毛,凝目看她。他的眼瞳黝黑清亮得可以當鏡子用,刻意凝視著別人時更具有一種威懾力,叫人不敢平視。葉孤容被他看得極不自在,忙藉口進房間去找紗布準備包冰塊,心裡不停地罵自己太蠢,上次利用他就差點兒不得善終,現在看他那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只能暗求多福了。
她翻箱倒櫃的找了好半天,只找出一塊粉色的絲綢手帕,到廚房取了冰塊包好,眼看顏景辰好像沒有自我動手的意識,只好坐到旁邊,將冰塊輕輕敷在他紅腫的左臉上。他忍不住悶哼一聲,皺眉瞪住她。他的眼神極清亮冷洌,猛一眼看過來,很有一種凌厲的意味。
葉孤容心虛的手一抖,冰塊碰到他的傷口,他倒吸一口氣,忙側過頭避開,自她手裡接過冰塊自己敷起來,一雙漆黑眼睛依然盯看著她。
葉孤容忍不住囁嚅道:“我道過歉了。”
他輕哼一聲,示意她繼續。
葉孤容站起身,認命地說:“好吧。我承認這是有點兒幼稚,可是我當時,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我……”
“你還愛他。”
“不!”葉孤容想也不想就否認。
顏景辰看著她不語。
葉孤容重新坐回沙發裡,抬手按住額頭,艱難地說:“也許吧。我已經很努力了,但這事有點兒困難,你知道的,要把一個和你有過八年回憶的人從生活裡徹底清除出去,這是一件很難的事。”
“我每天下班回來,走過熟悉的街,路過熟悉的櫥窗,總是控制不住的想起從前,他有時會在地鐵出口等我,陪我去超市購物,一起去看寵物店的小狗,我還是會習慣性的去我們常去的餐館……”她停下來緩和一下情緒,然後自嘲地笑笑,仿若總結似的嘆息道:“忘記一個人,是一件很寂寞的事。”
顏景辰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放柔聲音道:“如果你真的還愛著他,為何不把他爭取回來?”
葉孤容再料不到他會這樣說,非常驚訝地看著他。
顏景辰忍著疼痛,微笑道:“有時候,我們也應該學會寬恕,畢竟是人都會犯錯。”
葉孤容苦笑一下:“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當做完全沒發生過的。我自問做不到這一點,說什麼都是徒勞。現在我只要一想起他的種種好處,心裡只會更加恨他。”
顏景辰收回自己的手,靜默有頃才道:“不讓女人失望的男人,我至今還沒有見過。”
“我也沒有。”
“女人對男人的要求也越來越高了……”
“男人何嘗不是一樣呢。”葉孤容截斷他後面的話。
“為何說不到兩句你就要和我抬槓?”顏景辰坐直身體,挑眉怒視她。
“因為你的名字叫男人,我的叫女人。”葉孤容微笑回覆他。
顏景辰嗤笑一下,卻牽動嘴角的傷口,有些懊喪地丟開冰塊,嘆道:“未來三天,我是別想吃一頓飽飯了,我會記得你的麵條的。”
葉孤容立刻閉嘴不語。
顏景辰繼續苦惱:“葉孤容,如果你在公司見到一個男同事,他的半個臉腫得像個豬頭,你會怎麼想?”
葉孤容心裡想笑,嘴上卻說:“我想,他可能是摔了一跤。”
“他三十歲了,知道怎麼走路。”
“那麼,他也許是喝多酒,在酒吧鬧事。”
“他品行優良,受過高等教育,以前沒有,以後也絕不會幹這種蠢事。”
“嗯,他路遇不平,揮拳相助,被人誤傷。”葉孤容盯牢他,特意加強語氣道:“他是一個英雄。”
顏景辰抽搐一下嘴角:“他可不是蜘蛛俠。”
葉孤容忍不住微笑起來,伸腳踢了他一下:“得了吧。過兩天就沒事了。”
顏景辰呻吟一聲:“老天!我得回去了。”
葉孤容看一眼腕錶:“這麼晚了,你若不介意,我這裡尚有一間客房。”
顏景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