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苦。
孩子還這麼小,他們怎麼忍心……
單手扶在雲秋水有肩膀上,華青弦搖了搖頭:“雲姐姐,你自己也覺得這樣是行不通的對不對?王府的小孫子,怎麼可能養在將軍府?”
就算是可以養,她也不會接這個燙手山芋。畢竟,自己的身體現在還不夠好,將軍夫人一直在懷疑她生不出孩子。若是自己現在不明不白地接手王府的孩子,豈不是讓將軍夫人徹底認為自己不能生了。
她雖然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可也不想因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和將軍夫人起衝突。畢竟,雲秋水的事情她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她若沒有能力除掉自己的對手,那麼,求誰也沒有用。
“我是沒有辦法了,我又爭不過她,嗚嗚……”
雲秋水痛苦地搖頭,素來淡定自若的她,因著自己的孩子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她甚至想要抱著孩子離開,離開王府那個是非之地,可天大地大,竟無她容身之處。她傷心地掩面哭泣,淚水一點一點滲染她的容顏,她現在只想把救孩子的眼睛,其它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你是孩子的娘,你都沒有辦法,誰還有辦法?”
仍舊只是搖頭,雲秋水緊緊握著孩子的小手,心如刀割:“少夫人,側妃不可能給我機會的。”
“機會是自己爭取到的,雲姐姐,你現在應該比我更清楚,在這深宅大院裡,不是誰都有資格活下去的。要想活下去,連不該爭的都要去爭,更不要說是該爭的。”
聞聲,雲秋水眸光微顫,似是想到了自己在西山的那些年。
那時候,她不爭,不搶,不奪,不取,可最後的下場也不過是如此。現在她換了現大的內院後宅,要面對的是比以前更加兇悍的一切,她要保護自己,還是保護嗷嗷待脯的孩子:“我,我做不到……”
“你做得到的,當初,你為了雲秋煙不也做得很好?”
“……”
秋煙,對,她的秋煙死得那樣慘。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難道還能選擇逃避?不,一旦逃避了霖兒的下場只會比秋煙慘一百倍一千倍,不,不,不,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受苦,不能……
“就當是為了你的孩子,雲姐姐,拿出你的勇氣來吧!就算你沒有那個能力,你知道誰有的。”
她沒有這個能力,她知道誰有的。
是啊!她知道誰有的,一直知道,只是她不願去利用。可以前不用可以,現在卻不能不用了:“少夫人,我明白了。”
看她似是終於想通了一切,華青弦握了握她的手:“雲姐姐,你可以相信王妃的,她會幫你。”
聞聲,雲秋水眸波閃閃,一時無言。
夏紅回來說要相信王妃,雲秋水不敢。後來泌蘭也告訴她要相信王妃,雲秋水還是不敢。可現在華青弦告訴她要相信王妃,她真的信了,無論華青弦為什麼覺得可以相信王妃,只要華青弦說了,她就真的信。
“謝謝少夫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終聽得這一句話,華青弦欣慰地點了點頭,然後吩咐天雨親自將雲秋水送回王府。
送走了雲秋水,天風突然帶來了明相的‘邀約’,夜雲朝沉吟片刻,只對華青弦說了一句安心便赴約而去。
——
依約而來,夜雲朝步履沉穩。
不遠的江面上有一條孤單的小船,船上有位仙姿鳳儀的漁翁,身披蓑衣,獨自在江水如鏡的冰面上垂釣。
“來得還挺快。”揹著身子,明君澈沒有回頭,只用心地盯著自己魚杆上的浮漂。
“這時候叫我過來,不是讓我陪你釣魚的吧?”
嘴上雖這般說著,但夜雲朝卻很愜意地在明相的身邊砸起了洞,只見他取過一隻樹枝打了個圈,然後單掌一擊,那被劃過圈的冰塊便‘嘭’地一聲落了下去,露出內裡激瀾平湧的江水。
聽見動靜,明相這才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夜雲朝打出來的洞,扭眉道:“你這武功似是又精進了不少啊!再這麼下去我何時才能追上你?”
聞聲,夜雲朝不動聲色地放著魚線:“就你,怕是一輩子都追不上嘍!”
聽得這話,明相倒也不生氣,只無不感慨地嘆了三聲氣。
每每聊到這個‘傷感’的話題,明相總會如此,誰讓他沒練過童子功呢!有了這個差距,他這輩子怕是真的追不上夜雲朝了。
嘆完氣,明相突然問他:“雲朝,咱們有多少年沒有這樣一起釣過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