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去和談還得讓四皇子的軍隊向西同我配合,敲打种師道一下,而且要打得狠,只要將他打疼了,种師道在城外呆得難受,自然就會要求進城休整。如此一來,宋人必會答應我等的條件。”
“這又是何道理,不是要和談嗎,怎麼又開始大打出手了?”宗望有些疑惑。
郭藥師冷笑:“二皇子是一個磊落丈夫,自然不明白宋人官家和宰持已經軍中大將之間的齷齪。首先,宋人歷次外戰都以大敗結局,早就對自己的軍隊沒任何信心,這仗能不打自然就不打;其次,現在宋人新君剛立,內部混亂,趙桓需要時間整頓內部,也不想打;其三,現在西軍主力齊集城下,西軍以前一直都由童貫主持,想來必為新君所忌。我金國大軍遠來不過是求財。而若西軍中有人心懷異志,妄圖復辟,要的可是官家的性命。時間拖下去,夜一長夢就多。你說,大宋的官家會不會答應同我等談判?李綱雖然剛正,可也要受到各方的制約。皇權,嘿嘿……”
宗望笑了起來:“藥師,你意思我明白,對,我們夾擊種家軍,逼种師道進城。哈哈,到時候,大宋的官家肯定會想,小種你老是喊進城,究竟想幹什麼?哈哈,藥師,你真是我的智囊啊!”
郭藥師忙謙虛地說:“藥師不過是知道一些敵人的內幕而已。”
“恩,命令兀朮狠狠地打小種,把他給我打痛。藥師,你也準備一下。”
“是。”
“對了,我們該向宋人開出什麼條件呢?”宗望笑著拉住郭藥師。
“割地、賠款,犒勞我遠征大軍。”郭藥師,“我大金滅了遼國,自然要全盤繼承遼國和大宋的所有條約。”
當日,兀朮和郭藥師盡出精銳猛攻种師道大軍。見金人來勢兇猛,加上現在的金國大軍已經全盤武裝上中央禁軍在汲縣遺留的裝備,种師道見勢已不可為,只得緊守營壘不出,並再次跑到皇帝面前要求退入開封城休整。
皇帝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不準。”
攻了一天,雙方互有死傷,當天晚上,金人停止攻擊。
於是,雙方開始了長時間的對峙。
攻擊無果對金兵打擊很大,整個戰場的形勢對金兵更加不利。
次日,金人秘密使入城。北宋守軍將訊息報告給宰相李邦彥。
李邦彥不敢怠慢,悄悄跑到皇帝面前,“城北守軍稟報,金人遣密使上城,請我國派大臣前去金營勞軍,有要事相商。另有守將密報,金使隱有求和之意,說只須賜給財物,即可退兵。”
皇帝正為种師道要求入城一事氣得滿面鐵青,聽到這個訊息,猛地站起身來,“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李邦彥又道:“金使吳孝民,已在安遠門外大營。”
“金人攻城甚急,怎又有使者至?”
“金人狡詐,遠來不過為金帛子女。若我略施恩惠,他自遁去。今日雖破費若干,日後朝廷對民間略加賦稅,即可補回。如此,可免京畿一帶塗炭!”
“太好了!”二十六歲的趙桓眼睛裡含著熱淚:“能不驚動宗廟,免於生靈塗炭,即賜他三五百萬,亦無不可。只是,將來也無須加賦稅,宮中開支略加節省就是了。”
“立即派使節去金營和談。李愛卿,這事就由你負責。”
“臣遵旨。”
“對了……”皇帝叫回李邦彥:“這事就你我知道,不要外傳,千萬……千萬別讓李綱知道了。”
在皇帝看來,敵人不過是一群餓狼,只要餵飽了他們,這群畜生自然會回去的,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鞏固皇位。
靖康一年的春節就快要過去了,年輕的皇帝在接到金人伸過來的,暗藏匕首的橄欖枝的同時竟然激動得不住流淚。他認為,自己登基以來總算贏得一段寶貴的時間,可以用來整合朝廷各方勢力。
真是祖宗保佑啊!
看著李邦彥的背影,他伸手摸了摸案上的一個奏本,那是太學士陳東寫的。皇帝又看了一眼上面龍飛鳳舞的文字,一腔子熱血被那片大團的墨色點燃了。
上面逐個點名,痛斥“六賊”之誤國害民:“……昔日孔子任魯國司寇,七日而誅少正卯,今陛下即位已經累日,卻不見有決斷之舉,群臣為之猶疑……”
“現任宰相、臺諫之臣皆可殺……天下之事,惟有宰相可行;惟有臺諫可言。宰相坐於廟堂之上,與天子協商治國;臺諫立於殿堂之間,與天子爭是非。如果他們失職,則為宰相者何以領袖百官、安撫四夷?為臺諫者何以糾百官之邪、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