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地摸了摸姐姐腫高的雙頰,一邊自懷中拿出了一枚金屬物事,笑眸粲了粲,“那不知梅妃娘娘希望是三堂會審還是養生殿公審?”
“五公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瞥之下梅妃不得不被那枚熟悉至極鑄了‘趙’字的鐵牌給拉住了腳,不僅此,連那向來沉穩的語氣也難得融破了冰意。
“什麼意思?”齊姮姮哼哼笑著,將手上鐵牌拋了拋。
“我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意思?只是,這塊鐵牌眼熟至極,猶記當年護國大將軍趙守訛以二十萬大軍擊退侵邊契丹軍時,朔日之下,萬馬奔騰,每匹勁馬轡上都櫬得著趙家軍虎虎雄風的鐵牌,事隔多年,”她語帶玩味,眸光轉淡,“同樣一隻鐵牌卻出現在阻殺公主的殺手隊裡,這事兒,且有得開堂審斷的了。”
“單憑一塊鐵牌,”梅妃外表冷硬依舊。心底卻已沁了冷汗,“能證明什麼?”
“一塊鐵牌或許真不能證明什麼,但梅妃娘娘得當心的是,那鐵牌落到了誰的手上。”齊姮姮笑意不減,卻笑得更冷。
“打小姮丫頭別的本事沒有,就這嘴上功夫了得,再加上得寵,只怕就算放的是個臭屁也有人要好生供養著,若依姮丫頭的嘴,就算當日只是誤傷公主的一樁小事,也有本事說成要殺可為太子解咒的神通道士,再添了添、加了加,想變成陰謀篡位奪權政變,”她冷冷一哼,“想來,也不是太難的事情,反正這樣的事情定當有跡可循,從頭到尾通盤徹查並不難,就不知,這樣的罪名夠不夠得——”她難得沉顏,那一字一字吞吐得讓人聽著有若由頭上灌入一桶冰,“誅滅九族?”
梅妃僵著身軀,半天擠不出聲。
“姮姮!”急攀著齊姮姮的是齊奼奼,“你一定弄錯了,我娘和舅舅絕不會做這種事情的,這事兒肯定是有人想栽贓嫁禍上定另有蹊蹺。”
“另有蹊蹺?!”齊姮姮換回了笑,“當然嘍,依小妹對梅妃娘娘的認識及對大皇姐的感情,這檔子事別說是另有蹊蹺,就說是另有西瓜我也信,只不過,對於小妹前幾日的不見蹤影,父玉盤問得緊,一時之間,如果這個不能說那個不能提,讓小妹著實不太好向父王交代。”
“你要什麼?”冷冷一語,梅妃連轉眸都沒。
“很簡單!”
相對於梅妃的簡潔有力,齊姮姮也回答得乾脆。
“第一點,我不許你再為難我這好大姐和我那好看又會賭的大姐夫。第二點,”她想了想,“護國將軍年紀也不小,當是解甲歸田的時候了,老實說,當年力護齊壇趙將軍功不可沒,但我父王向來對趙府也毫不吝惜,甚至於還娶了他的胞妹為妃,雖然,梅妃娘娘始終以未能為後而憾,但人生嘛,”她淡淡而語,“知足方能得福,別到失去時再來後悔莫及。”
死寂氛圍包住了整座奼雲宮,齊姮姮沒再多語,將鐵牌收入懷裡,她拍了拍哭腫著雙眼的齊奼奼後轉身離去。
別過身,齊奼奼睇向了始終沉默的母親,淚眼底,她的母親驟然軟下了向來挺得直硬的肩頭,且在瞬間衰老了幾歲。
聶雲飛與翟濯衣的半年之約尚未到期,這段時間裡,齊壇國皇城裡陸續發生了幾樁事情。
先是梅妃的轉變,她對聶雲飛這女婿的態度由極端排斥不屑變成了睜眼不見的冷清,雖依舊不主動攀談搭理,但至少,反對的聲浪已然沉下。
另一樁,是護國將軍的解甲歸田。
護國將軍趙守誹雖年過六十,但向來豪氣干雲從不輸給年輕人,如此突兀的主動卸權,著實困惑了不少人。
再一樁,是二公主齊娸娸的尋痴歸來,向來粗莽嘴髒的齊娸娸帶回的痴郎竟是個斯文爾雅的樂痴,自二公主歸來,娸霞宮裡,琤琤璫璫整日淨是琴音伴著柔美動聽的女子清音,琴音曼妙動人,女音酣甜纏綿,那意境直追古人之簫史弄玉。
齊娸娸不再摔東西罵人發脾氣,卻輪到了齊姮姮遭殃,只因那隨著二姐夫耿樂而來的兩個小傢伙耿聞笙和耿箏語絕非善類,尤其那叫聞笙的十歲小子,根本就是當年小姮姮的翻版人物,精力過剩,四處使壞!
若在以往,齊姮姮倒不排斥有機會可以和人鬥腦力玩整人遊戲,可這會兒的她已不若往昔,現在能吸引她玩的遊戲,只有和‘某人’之間的,其他人,她壓根無意搭理,可偏那‘某人’卻為了趕在半年內幫大皇兄重塑青琉令而忙翻了天,哪還分得了神陪她‘玩遊戲’?
氣悶歸氣悶,日子還是得過的,幸好沒多久好玩的事兒又來了,三公主齊姒姒尋痴歸來,齊姒姒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