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白紙黑字寫明瞭裡頭裝盛的物事。他取下了鉛粉倒入齊姮姮掌心,幫她搓了搓、揉了揉,不多久,黑肩落地,那白嫩瓷玉般的纖手總算恢復了原本色澤。“你在外頭設了機關不歡迎外人,”她睇著他突然想起,“可如果我沒記錯,你這地下居室卻是蓋在我們齊壇皇室的禁區裡的。”他沒否認,點了點頭。“這禁區下頭蘊藏著各式罕見的豐富礦石,棄著不挖著實可惜。”
“可惜不可惜是我們齊家的事情,不勞道長哥哥來操這個心!”她頂了回去,驀然間亮光一閃,“我懂了,原來,這就是你幫我皇兄來皇城興風作浪的原因?”
“原來……”他眯了眯眼,“五公主並未當真失憶。”
“是呀,我是沒有!”她直認無諱的哼了哼,“怎麼樣?演技還不壞吧?”
“是呀!是不壞,”他不帶好氣,“害我還真內疚了幾天,你厲害!”他觀著她,“為了整人,那麼高的地方躍下都不怕?”
“那還客氣?我有保護自己的自信的,”她皺皺鼻子笑了起來,“裝瘋能騙到別人賴著不出門,可對於你,另一個騙子,我就得想別的辦法了,齊昶這壞哥哥想將我趕出去上特意找了個外人來幫腔作戲,可我。就是偏偏不讓他如意。”
“不但不讓他如意,且還要教訓那幫著出主意的人?”他哼了哼不擔心自已,卻不得不為齊昶的未來憂心,“那麼,現在你打算怎麼做?當著你父王母后面前揭穿他的裝瘋賣傻?”
“揭穿?!”她玩著洗淨了的手指頭,“可以考慮,但這卻不是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話沒完她已貪玩地踮高著腳尖,梭巡起他擱了幾架子的物事嘖嘖稱奇,“隔這麼近,竟不知咱們腳底下有個這麼有趣的地方。”
“有趣與否難以斷定,這些東西,配用上務必當心,否則,結果並不有趣。”
薛漸深拉著一臉還想著玩的她出了丹房到了另個房間,那房間極大,上頭鑿了些隔著紗帳透出青色冷光的天洞,可以透進日光卻又一毫不扎眼,屋子中心一頂垂著帷幔流蘇的大床,四周幾隻雕工不凡的長几與櫥櫃,裡頭放了些各式各樣價值不非綻著流轉彩光的寶石,地毯上,隨意擱了一地的金絲銀縷靠枕,配上青幽沁人柔光,十足十還真有點皇帝寢宮的樣兒。
“沒想到,你這兒還真華麗得像座小小宮廷,而你,就窩在這兒當個地下皇帝?”她好奇地摸挲著流蘇帷幔,“這頂大床你是怎麼偷天換日擺進來的?”
“秘密。”他笑了笑。
“難怪你不許我去碰你的丹丸了,”她咭咭咯咯笑著,“你怕我轟地一聲炸光了你的地下宮殿?”
他凝睇著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你方才口中更重要的事情指的是那些追殺我們的人?你知道他們來歷了?”
她點點頭,在他屋裡好奇地摸來摸去,偏頭問了句,“你這屋裡沒丹寧粉吧?”
“沒!”睇著她的不專心,他環胸矗立,“不過,我不保證沒毛毛蟲。”
一句話嚇停了她所有的動作,她回瞋他一記,“別老愛用人的弱點攻擊人!”
繼之,她給了他想要的答案,“那些人,”她在桌前坐下,兩手托腮笑得可愛,“是衛國將軍府的。”
“衛國將軍趙守誂?”他挑挑眉,“梅妃的兄長?”
“是呀!”
她打了個深深的呵欠,玩了一整天,又是打獵又是被獵的,累人至極,她將螓首枕在皓腕上趴在桌上,稚氣地瞅著他的反應。
“那些笨蛋光顧著蒙臉卻忘了將馬也給蒙上,那些馬的鞍轡上都釘了個鐵鑄的,‘趙’字,別人或許觀不著,可想騙我,”她驕傲地哼著氣,“好難唷!再加上,要想在短時間內調齊百多名人馬,若非是個當將軍的,想來,也並不容易。”
“原來,”他恍然大悟,“方才你用鐵蒺藜殺馬,為的,是要取下它頸上徽牌。”
“是呀!”
她笑嘻嘻自懷中取出鐵徽牌在手中輕拋,“有了這玩意兒,我看那些傢伙再怎麼賴帳?傷害公主可是要掉腦袋的。”
“既是梅妃的人,”薛漸深觀著徽牌若有所思,“那麼……”
“那麼答案已然再清楚不過了!”她笑意不減的斜倚著身子,“那些人要殺的目標是你不是我,他們要的是有本事解救太子的薛道人而不是整日混吃等死不去尋痴的小公主。不過……”她撫了撫下巴,“既然這兩個都是能使得太子恢復正常的關鍵人物,那麼,一併除去倒也無妨。”
他不出聲,顯見對於自己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