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故意,沒有不小心,更沒有內疚和懺悔!你別妄想用這種讓我對你有愧的心思將我拴在身邊玩,別當我不瞭解你的鬼心思,你看穿了你哥和我串通想整你的把戲,所以,你就非得整回我不可,再加上你的姐姐們都已尋痴去了,你身邊欠缺玩伴和整弄的物件,所以,就拉上了我這倒楣鬼!”
“你走吧!山羊鬍子,”齊姮姮搗了搗耳朵,臉上淨是滿滿的苦惱。
“我的腦子已然亂哄哄的了,偏生你又說了堆我聽不懂的話,什麼你玩我、我玩你,你整我、我整你的,你說的我都聽不懂,隨你怎麼說吧,如果你要認定我的頭疼、我的受傷全不干你事,那麼,你就走遠吧,只不過,走之前,”她將身子縮排了被褥裡,“記得找個人來陪我,什麼人都行,最好是個啞巴,是個不會說話害我頭疼的人。”
“齊姮姮!別再玩了!我……”
薛漸深箭步上前拉開她蒙在頭上的薄被,卻見著了對佈滿迷濛薄霧的星眸,那眼神,忙然失措,像只迷了路困在森林裡出不來的小鹿,見著那眼神,他在心底原備妥的連珠炮全失了聲音。
難道——他氣息一窒,她是真的摔傷了腦?
齊姮姮沒出聲,可我見猶憐的眼神卻奇異地揪緊了他的心
第四章
說是有愧於心也好,說是想查出這丫頭究竟是否真失了憶也成,總之,薛漸深真就這麼樣地讓齊姮姮給綁到了身邊,連想偷偷開溜都難了。
關於妹妹傷勢,齊昶私下偷問過薛漸深幾回,顯見雖惱她可惡但還是舍不下兄妹之情的,可說實話,齊姮姮裝瘋是真,那麼裝痴呢?
這問題卻連向來聰明過人的薛漸深也得不著答案了。
忘記誰是誰不打緊,齊姮姮身邊有個耐性天下第一的丫鬟朵妘,不出一天光景,她就幫齊姮姮畫出了一張家族親友僕役總覽圖,上頭標寫了人名,居中又是紅線又是黑線,明明白白,標清楚了齊姮姮身邊所有相關人物的姓名,而其中,想當然耳,亦有薛漸深的名。
“紅線代表什麼?黑線代表什麼?”
他曾好奇問了朵妘。
“紅線代表喜歡,黑線代表討厭。”
朵妘據實以答,而齊姮姮與薛漸深兩個名字中間,用的,是條比別人都還粗的黑線。
由此薛漸深不難明瞭齊姮姮在失憶前對於他和‘尋痴’兩字畫上了等號,都代表著討厭,深惡痛絕的討厭。
不過,討厭是從前的事兒,失億後的齊姮姮出奇地老愛纏著薛漸深,只因,她說他是她睜開眼後第一個見著的人,雖然,當時的他口氣極差,面色極壞。
“薛道長是個面惡心善的人,”齊姮姮說得體貼,“我看得出他對我,是打從心底的關懷。”
廢話!他對她,當然是打從心底的關懷,對於這丫頭究竟是真失憶還是又在整人,他的確是打從心底的‘關懷’。
她一日不恢復記憶,一日不去尋痴,一日不離開齊壇,那麼,齊昶就得多發一天的瘋癲,而他,也隨之少了一天的自由。
齊姮姮失憶對眾人只一個好處,那就是她似乎連桃花大仙都忘得精光,不再成天喊著恭迎桃花大仙,也不再捉著長劍追著人砍。
至於齊徵夫婦,雖也憂心著兒子的瘋病,可這會兒的寶貝女兒一忽兒遭祟、一忽兒又是摔傷了腦子,身上的麻煩事情都忙不完了,又怎能分神去幫兄長?是以也全將女兒該去尋痴的事擱下了,反正另外四個女兒都還沒回轉,就讓姮姮休養休養,待姐姐們歸來再談姮姮求痴倒也不遲。
於是乎,齊姮姮就這麼名正言順地待在皇城裡甭去求啥痴了。
這樣的結果出乎齊昶意料之外,卻又非他能力所能改變,末了只讓他認清楚了一件事情,凡事只要沾上了齊姮姮,那麼,他就別想佔半點兒便宜。
不過,這樣的發展卻對齊昶意外衍生出了項好事,為著照顧齊姮姮,薛漸深被齊徵派去照料那誰也擺不平又怕再犯蠱障的小公主,而朵妘則被改派來暫時伺候那因著瘋病將自己砍傷了的太子。
朵妘的本事全城皆知,一個刁鑽古怪的小公主,一箇中了蠱障的太子,除了薛道人,她是惟一可以擺平這對兄妹的奇人。
像這會兒,水波灩瀲,昶日宮中漪水閣裡斜倚在竹簧椅中的齊昶支手托腮,目光迷迷離離,瞄望著的,正是那跪在他腿旁用紫纓草、菩提葉、茉莉花瓣泡成的熱水正在幫他滌足的朵妘。
“太子!”朵妘沒抬頭,軟軟柔荑在男人足上輕舞,軟軟脆音在男人心上滑掠。“太醫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