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裡他只說了一句話:“我明天下午的飛機。”去哪裡已經不言而喻。
第二天我在小張泫然欲泣、悲憤欲死的目光下堅定的請了假,然後丟下一堆工作給他,獨自上路去送那個曾經對我說要以結婚為目的談戀愛的男人。
今天我花了一個多小時畫了個妝,穿上了我最喜歡的衣服和高跟鞋。
我覺得古時的虞姬送別霸王自刎時大概就是我現在這樣的心情。當然,或許也是我自己把自己想得太悲壯了些。
我先去了秦陌的家,正好看見他拎著行李箱出了電梯,看見我,他微微訝異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好笑道:“何小姐今日實在美麗,只是你為什麼要擺出一副即將去壯烈犧牲的模樣?”
我點頭道:“確實,我今日是要來犧牲犧牲的。”
我向來是個行動派,沒和他廢話太多,伸出手去扣住他的腦袋,貼著他便將唇送了上去。
他微微一怔,但到底是個老手了。初時的驚訝一過,很快便想掌握主動權。挑逗,追逐,糾纏,到最後卻因為時間不得不放開彼此。
我在他唇上溫存的淺啄,笑道:“秦陌,今天我唯一沒抹的就是口紅。”
“我嚐出來了。”他抵著我的額頭,聲音有些啞。
放開他,我先一步轉身往外走:“快點快點,等會兒飛機都開了。”
去機場的路上我倆靜默無言,等到了機場之後,看見即將和他一同前去美國的人,我愣了一愣。
易晴,那個傳說中對秦陌有意思的總監。
她看見我,一時也有些怔愕。不過想來也是,秦陌這種人怎麼會把自己有女友的訊息四處宣揚呢。他們公司應該還沒有人知道我與他的關係吧。
“你爸媽呢?”我親暱的替他理了理領帶。
“上週就走了。”
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有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發呆。等到廣播裡播報出他的那般機次,易晴招呼他不能拖了。
我才稍稍抬起頭,剛想對他說句拜拜,他卻忽然將我攬進懷裡,臂膀收緊,讓我得以貼著他的溫暖,聽見他胸膛裡心臟的跳動,我忽然覺得鼻頭酸澀了一下:“秦陌。”我問,“你現在是喜歡上我了麼?”
“喜歡。”他答得毫不猶豫。
我閉了閉眼,憋回自己眼裡的水汽。
他驀地放手,轉身向易晴走去。頗有幾分決然的意味。
機場行色匆匆的人不斷在我身邊走過,每個人的面孔都是讓人恐慌的陌生,在這個分別如此容易的地方,每天都上演著那麼多相同的不捨別離,今天我不過是恰巧成了其中之一……
我深深呼吸,卻覺得心中始終梗了一根尖刺,扎得我又疼又難受。
“秦陌!”我大聲喚他的名字,邁大步向他走去。
他回過頭,表情一如往日的嚴肅而淡漠,易晴反倒是頗為感興趣的望著我。
走近秦陌身邊,我一手搭上他的肩,深吸一口氣,然後猛的送出一個有力的拳頭。我記得他有胃病,所以這一拳狠狠的揍在了他的小腹上。
他被我打得措手不及,疼彎了腰。
四周皆是一片‘嘶’的抽氣聲。
我舉著拳頭,努力讓自己強悍得像個土匪:“在國外給我規矩點!你要是趕亂搞女人試試!”我警告的盯了易晴一眼,她趕緊駭然的搖頭連連後退,以試圖撇清與秦陌的關係。我哼了一聲,推開秦陌,看見他揉著被我打了的地方直不起身,我硬著心腸又補充道,“亂搞男人更不行!”
“好了。”我掃了一眼四周驚駭的目光,聲音柔了下來,“沒別的話了,就這樣。”
出了機場,我抬頭望著春天明媚的陽光,不由伸手捂住了眼。
涼涼的液體沒入鬢角,我罵道:“何夕!看你這出息!”
31。揮霍不起等待
生活依舊要過。
秦陌沒有因為臨別時我揍了他一拳而和我說分手,我自然也沒有因為他去了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而與他斷了聯絡。
誠如秦陌所說,現在有便捷的網路,早已不是那個一去不知歸期的時代了。
人的心理就是那麼奇怪,當想念的人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時,忙著工作而忘了見面。但是當對方突然去了一個打什麼車都到不了的地方,彼此反而開始深刻的思念。
我和秦陌便是如此。同在C城,卻老是記不起給對方打個電話。當他在美國,我在中國,橫跨了一個太平洋,差了整整12個小時,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