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咱們一家三口,不管窮富,還在一起還不行嗎?”
祝百翔心裡酸楚,嘴上卻仍鐵冷,說:“大限來時,勞燕分飛。離婚以後,你如果遇到合適的,動了心,你另嫁成家,我絕不怪你。你要是一心等我,我也心懷感謝,那就等十年,我自有百倍回報。”
謝瑞秋瞭解祝百翔的性子,這是個吐唾沫落地成釘,百條黃牛也難拉轉身子的男人,他既說了這話,必是經過深思熟慮,有如鐵水入模,凝成了錠塊,什麼樣的話也難有重新熔化的熱度了。第二天,兩人便去辦了協議離婚。
數日後,祝百翔被“雙規”;又數日,被批捕入監。嫌疑罪由是受賄三十萬。檢察官在查封他的辦公室時,在鐵卷櫃裡搜出一張三十萬的存摺,連本帶利,分文未動。法院庭審時,祝百翔供認不諱,被判刑期五年,並當庭宣告,放棄上訴。
據說,在拘留所的那些日子,祝百翔很是吃了一些苦頭,參加預審的警察們不知動用了一些什麼樣的刑訊逼供手段,甚至那位被戴了綠帽子的副局長親臨現場,還親自動了拳腳。但祝百翔只認下被查出的那一筆,鐵嘴鋼牙,再不胡咬一人。被押上法庭的時候,祝百翔臉上青紫,額上有傷,走路也一瘸一拐。法官問,有刑訊逼供行為嗎?祝百翔毫不猶豫地搖頭,沒有。讓人難以判斷他真是一條寧折不彎的漢子,還是被人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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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少年頭1(1)
北口團市委辦公室最近接連線到幾個電話,都是催討欠款的。辦公室主任於玖玲起初並沒戒意,可事怕過三,再接了這樣的電話,就多了一個心眼,問,我們跟你們並沒有經濟上的往來,不可能吧?對方答,怎麼不可能,是你們一位副書記出差到我們這裡來,說錢包被小偷扒去了,連返程的路費都成了問題,才到我們這裡來借。我們考慮是兄弟單位,就借了。於玖玲問,近一年我們並沒有副書記到南方出差,借錢的叫什麼?對方答,叫聶明傑,高高瘦瘦的個子,戴著一副黑邊眼鏡,還跟了一個秘書樣的人。於玖玲說,你們信他的嘴巴一說,就把錢借了出去?對方答,我們還不會傻到那個份兒上,他們帶著證件,是你們北口團市委的介紹信,讓我們看過的,上面清清楚楚地註明是團市委的副書記。他還給我們打了借款的欠條。於玖玲說,可我們這裡並沒有叫聶明傑的副書記,你們還是搞錯了吧?對方問,你們北口團市委是不是辦了一份刊物叫《青春時代》?聶明傑還帶了記者證,職務一欄寫的是副主編。他到我們這裡來,就是為了推銷《青春時代》。於玖玲說,我可以明明確確地告訴你們,你們肯定搞錯了,我們的刊物是叫《青春時代》,但我們這裡沒有這樣一位聶書記,也沒有這樣一位聶主編,甚至連聶明傑這個名字我也頭一次聽到,就這樣吧。
於玖玲放下電話,就奔了副書記陳中柏的辦公室。雖說沒欠對方的錢,可有人冒充團市委副書記可是非同小可,起碼也可算做一條新聞或笑話。推開門,見陳中柏正埋頭在看一本《新華文摘》,她就笑吟吟地說:
“陳書記,誰說現在青年團工作沒人重視了,我現在可有充足的證據給他一個‘狼狼’的回擊。”
陳中柏是個不太愛開玩笑的人,見於玖玲一臉燦爛,便說:“怎麼個‘狼狼’法?”
於玖玲在領導面前總是保持著活潑與天真,三十出頭了,仍顯出一種少女的純真。她說:“陳書記你說,市場上造假販假的,專在哪些品牌上做文章?”
陳中柏說:“當然都是名牌,名煙名酒名牌服裝,不然他們能賺什麼錢?”
“對啦!”於玖玲說,“現在已有騙子冒充團市委書記去行騙了,可見我們這些團乾的行情見漲。”
陳中柏說:“哦,有啥情況吧?你快說。”
於玖玲便講了那些電話和自己寸步不讓的回答。陳中柏怔了怔,問:
“催債的電話有幾起了?”
“五六起吧。都是這半個月裡的事。”
“哪幾個地方?”
於玖玲報了幾個城市的名字。
陳中柏起身站到了牆上的全國地圖前,仔細看了看,便在長江以南的一片區域一畫,說:“這可不是笑話。你來看,打來電話的幾個城市都在這一片,一是說明騙子還在這個區域活動,第二也基本可以斷定這是同一騙子所為。”
於玖玲眨眨眼,點頭讚許陳中柏的分析。陳中柏雖說年齡比她大不了許多,可頭腦清楚,有謀有略,平時幾位書記研究工作時,總是把事情擺得頭頭是道,就連一把手靳平,也多是先聽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