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只有遙遠的海浪聲和偶爾掠過眼前的海鷗的鳴叫。
兩人在這連鏡頭也無法抓住的美麗裡,一起躺在平臺的長椅裡曬太陽,身上蓋上一本書,時而昏昏入睡,時而放縱親熱,動輒就是一個下午。
等到要返程的時候,舒浣不得不從這逍遙世外的夢境中回到現實,於是開始為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而羞愧甚至惶恐不已。
眼看徐瑋澤已經幫她把行李收拾好,離延遲過的退房時間也近了,舒浣愈發焦躁,乾脆把頭埋進了被子下面:“我,我不回去了。”
“怎麼了?”徐瑋澤安撫地抱著她,要把她挖出來,“如果你喜歡,過段時間我們可以再來啊,但總得先回去一趟吧。”
舒浣只是往被子裡鑽:“你讓我死在這島上好了。”
她之所以不敢和徐瑋澤親密,就是因為,她很怕太早地跟徐瑋澤走到這麼肆意的肉體關係。
這樣好像自己在最短的時間裡,就被他探索得連最後一點秘密都沒有了,再無新意可言了。而感情最可怕的就是到了高潮過後,下坡之前的這一步。
如果幸運的話,在這之前能有足夠的感情基礎在,那縱然沒有新鮮感,彼此也還是可以相伴下去的。
但像她跟徐瑋澤這樣,她告白之後的幾分鐘裡,連互相坦誠心情的時候也沒有,就立刻進展到了肉體糾纏。
之後緊接著是這島上的十天,那就更不用說了。在把釣魚、深潛,看海豚都玩過之後,所剩下的漫長時間裡,她都說不出除了親熱之外,他們還做過什麼。
她很怕徐瑋澤就這樣“飽”了。
在馬爾地夫這天堂角落,當然是一切都好,所有能提取出來的最美的最純粹的東西都在這裡耗盡了。
一旦回到現實世界了,不知道剩下的還有什麼。
她的心情還停留在這種只有她和他的,毫無負擔的幸福裡。徐瑋澤卻完全不一樣。
52
然而不管她怎麼死活不肯動,也抵擋不住徐瑋澤一把將她扛在肩膀上。
舒浣就這樣顏面無存地被一路扛到了機場。過海關的時候她還在掙扎不休,徐瑋澤笑著說了一堆,對方露出會心的微笑,頻頻點頭,就這樣居然也放他們過關了。
徐瑋澤這傢伙,到底是長了張多有說服力的臉啊。
等上了飛機,舒浣也不得不屈服了,問他:“你剛才跟他們怎麼說的?”那麼多人看著一個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強扛民女,居然無人出手解救,連海關都不阻止!
徐瑋澤笑道:“我說我們剛度蜜月回來,我的小新娘鬧彆扭了。”
這傢伙簡直無恥了。
徐瑋澤又親了她一下:“他還誇你很漂亮哦。”
她的眼睛明明就腫得跟核桃一樣,那種客套話他也聽得進去!
深夜離開馬爾地夫,回到S城的時候,則已是下午時分。
長途勞頓多少讓兩人都有些疲憊,徐瑋澤送她回到了公寓,而後在門口親了親她:“好好休息。”
“嗯……”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徐瑋澤又說:“你……”
舒浣有些緊張地等著。
徐瑋澤揉了揉她的頭頂:“我明天再來找你。”
舒浣略略有點失望,但也只是鎮定地“嗯”了一聲。
晚上就接到了顏苗的電話,離她被“綁架”已有十天,徐瑋澤在島上休閒之餘,還寫了若干張明信片。收到明信片的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發生什麼事了。
於是顏苗一開口便問:“徐瑋澤跟你求婚了沒有?”
舒浣有些尷尬:“……哪、哪能啊。”
“咦,你們去馬爾地夫難道不是度蜜月嗎?沒有戒指那算什麼啊。”
“……不是蜜月啦,只是普通的休假而已。你不要想得太多嘛。”
“喂,訂婚之前就先同……居,算同居吧,這不是你的作風啊。”
“我、我也沒辦法啊……”
“不過說不定他一時忘記了,明天就會來跟你來婚,沒事的。”
蕭別楠說徐瑋澤已經買了戒指,舒浣一直記得這件事,所以她也曾經想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者會收到它。
收拾好房間,行李和自己,深夜入睡的時候,她也忐忑地想,說不定第二天真的就收到它了呢?
但是第二天沒有,第三天沒有,一個禮拜後沒有……一直到後來,還是沒有。
那戒指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