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笑著摟著她,在她額前親了一口,顧含煙那水霧朦朧的眸子,彷彿窗外的江南煙雨般煙迷。
她玉指在秦牧胸前輕輕撫動著,柔聲地說道:“陛下,不知是不是奴奴想多了,奴奴總覺得陛下沒有以前快樂了。”
“嗯?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奴奴記得初見陛下時,陛下神彩激揚,奴奴從來沒看見過一個能象陛下那樣自信,意氣飛揚,還有些還有些霸道,彷彿一切都逃不出陛下的手掌心。奴奴當時不由得想,這世上怕是沒有任何困難,是能難得倒陛下的,奴奴總感覺一接近陛下,就會被化掉”
“那現在呢?”
“現在陛下很溫和,奴奴很喜歡,貼著陛下,奴奴不擔心自己被化掉了,感覺心裡很溫馨,奴奴真的喜歡這樣,喜歡可以緊貼著陛下的感覺,可是”
“可是什麼?”
“不知道奴奴也不知道怎麼了,看到陛下這樣,奴奴卻有點擔心,偶爾會想寧願陛下象以前一樣,奴奴就算被化掉了也沒關係”
“你是覺得朕沒有以前的意氣飛揚,擔心朕暮氣沉沉吧?”
“不不不,陛下還年輕,哪來的暮氣,奴奴只是”
顧含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但秦牧能意會,自從打西京回來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埋首在堆積如山的奏章裡,每天政務纏身,有如腐儒皓首窮經。
雖然現在還年輕,還不至於暮氣沉沉,但到底是少了以前那種激越的感覺。
說實話,他偶爾也憧憬著自己帶著龐大的艦隊,打到歐洲去,囂張地把整個歐洲踏在腳下,享受那無比快樂的勝利感。
但這也只能在心裡憧憬一下,真這麼幹的話,估計也不用回來了,這大秦江山恐怕也不復存在了吧。
望著窗外的煙雨,秦牧有些出神,他的神態讓顧含煙莫名有些心疼,“陛下”
***
和宮中的幽靜不同,南京城中無數的油紙傘流動在街道上,從樓上看去,就象街中盛開的一朵朵美麗的花朵。
這兩天最為熱鬧的要數三山門內的福祿坊,面南的大街上,佔地足有三十畝的股票交易所已經掛牌,只不過還用紅綢蓋著。
大秦時報已經連續對股票作了幾天的介紹,城中的官商富戶,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在沒揭牌的股票交易所前,人們撐著傘徘徊不去,這大概連秦牧也沒有想到。
如今就連普通的市井小民,這些天也對股票這玩意議論紛紛。
“我這是內幕訊息,聽說龍江造船廠就是首批要發行股票的,誰只要買到,那就是龍江造船廠的股東了,以後龍江造船廠賺到多少純利,都會按比例分給股東。”
“你這叫什麼內幕訊息,這事誰還不知道?這滿京城的人只怕都在等著入股龍江造船廠呢,我聽說如今龍江造船廠的造船訂單都排到三年之後,徐伯爺每天進賬無數,可謂是財源滾滾啊,要是能搶到一些龍江造船廠的股票,那可不就是坐等著收錢嘛。”
“唉,真是急死人了,也不知道這龍江造船廠的股票賣多少錢一股。”
“嘿嘿,你急死也沒用,我估摸著呀,這龍江造船廠的股票咱們想也別想,多少高官巨賈盯著呢,會輪到咱們嗎?”
“照我說呀,還不如看看其他的,我聽說這次戶部挑選的十傢什麼公司的,除了龍江造船廠兩三家大型的外,其他的都是極具發展潛力的,說不定這一上市,就能翻倍的漲呢。”
“那你就買唄,我呀,還是覺得龍江造船廠這樣的好,穩賺不賠。”
“這個什麼股票真能信嗎,我怎麼總覺得有點懸乎?”
“你不信也沒人強迫你買呀。”
南京股票交易所前,人們各懷心思,躍躍欲試之中,也有人心懷忐忑,畢竟股票這東西,大家都沒見過。
而在龍門船廠,戶部的吏員已經進駐廠內,對船廠的賬目日夜審查,本來,這些是要由獨立的證券監督機構負責審查的;
但現在一切草創,證券監督機構也還沒有建立起來,甚至連註冊會計師都還沒有,只能由戶部派出官吏來審查了。
好在這次獲批的上市公司只有十家,其實七家還都是些中小型的企業,如果按正式的規定,這些中小型的企業,連上市的資格都沒有,不過現在只是試點,所以大中小都兼顧。
大秦的股票一但開市,會是什麼結果呢,這一點,就連主管此事的戶部左侍郎許英傑,心裡也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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