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去找……啊!”“砰”的一聲,撞到一個人懷裡,申暖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人,“仰北啊……”嚇了一跳,怎麼他每次出現都那麼突然。
姜仰北先是一怔,然後臉色沉澱了下來,因為他看到申暖紅著的眼眶,睫毛還沒有幹,顯然是才哭過。“誰欺負你?”
申暖一怔,被他冰冷的語氣嚇了一跳,“沒有啊,怎麼了?”
仰北伸出手,順著那張臉緩緩撫摸著,手指落到睫毛,輕輕地刷了一下,申暖不由自主地眨眨眼睛,“好癢……”
姜仰北看著指尖的溼潤出神。
唐書不明所以地走過來,“你們?”
“唐律師。”仰北突然抬起頭,打斷他的話。
唐書一怔,不由得答了一聲是。
“可不可以幫我擬一份律師信?”
“律師信?什麼內容?”
仰北低下頭,注視著申暖困惑的目光,緩緩說:“解除我爺爺的監護人身份,由我來做申暖的監護人。”
“什麼?!”
驚訝的一聲,是同時從三個人嘴裡喊出的。
愕然的唐書,不解的申暖,還有震驚的姜遠航。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姜遠航緩緩地走過來,幹練的臉憤怒地抽搐。
姜仰北直視他的目光,“還有一年我就要成年了,到那個時候,我來做申暖的監護人,在此之前,可以讓唐律師代替我。”“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仰北臉上,“不知所謂!”
仰北的半張臉都紅了,卻只微微皺了皺眉,“反正你也不是真心關心申暖,我也不想把她交給像你這樣的人。”
姜遠航怒吼一聲:“混賬!誰給你權利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病糊塗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跟那個爸爸一樣……”
更惡毒的話出來之前,唐書已經攔住了自己的老闆。
這一邊申暖也拉著姜仰北往房裡帶去,關上門,上了鎖,把姜遠航的話語隔絕在外。
申暖懂了,從他說仰北爸爸的時候就懂了,在姜遠航的眼裡仰北就是他爸爸的翻版,他把失去孫女的一半怨恨轉移到了仰北身上。
可是怎麼能夠這樣,申暖簡直覺得不可理喻,姜欣雖然間接被自己爸爸害死,可那畢竟是她爸爸,仰北是他的兒子,可也同樣是姜遠航的孫子,這家人怎麼可以這麼霸道這麼自私,永遠將痛苦宣洩在無辜人的身上。
姜仰北靠在床邊,雙唇緊抿著,一言不發。從小到大,他就像一隻困獸被媽媽囚禁著,被爺爺冷漠著,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可以來指責他,為什麼連僅有的殘酷的愛也是給另一個人的……
申暖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仰北不那麼難過。
姜仰北伸出手,將她攬在懷裡,“有我一個就夠了,不可以讓他們再傷害你……”
申暖怔了一下,目光漸漸變暖。
明白了,他的擔心。
是靈魂深處的守護,細水長流。
姜遠航破天荒地推掉了當天的簽約儀式,一個人坐在書房裡生著悶氣,唐書在一旁站著,心都快看涼了。一下午就這麼沉默地過去了,鍾指六點的時候,姜遠航終於開了口:“給我查一查,那個工程是誰負責的?”
唐書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申暖的事。
姜遠航以手撫頭,嘆了口氣,“你去忙吧,晚飯叫人送上來。”
“好。”唐書走了書房,看著老闆一臉恍然的樣子,微微抬了抬嘴。
下了樓,走廊上突然晃過一道影子,唐書嚇了一跳,再看去,卻又不見人影。他皺了皺眉,推開門,申暖和姜仰北正偎在床腳,像兩隻小動物一樣,親暱地在一起睡著了。
唐書笑了笑,又將門帶上了。
風吹過,將門慢慢地吹開,隔著細細的門縫,一雙陰森的眼睛向內望了過去。
那天后,申暖在姜家住下了,原因無他,只是姜遠航說,不想讓她在外面惹麻煩,破壞姜家的名望,申暖聽後不屑地皺眉,但心裡卻是存著感激的,她突然覺得姜遠航也許不是那麼壞的人,因為謝小順跟她說,有人給了錢,讓他媽媽轉到這裡的醫院來,小鎮的工程莫名地停下了,申暖知道這是誰的功勞。有好幾次她都想去說句謝謝,或是做些什麼,最後不是被仰北攔住,就是害怕地不敢上前。
臨近聖誕,學校準備舉行一場冬季運動會,邀請了其他幾個高中一起參加,二年八班,正在為報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