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的人卻是自己。
他說不準她在他的床上過夜,可她一離開,他便驚醒,然後輾轉反側,等待天明。
看著她疲憊的背影,他心疼,卻又否認心疼,她的清瘦痛了他的知覺,但他照樣否認,他咬著牙,要讓她好看,可他讓自己和她一般“精彩”。
何桃花挑了桶水,從井邊走到屋內,搖搖晃晃。
何桃花很有力氣的,一路走,她一路對自己這樣說。
可不知這兩天力氣是不是用得過度了,她老覺得頭暈目眩,疲倦想睡,她悄悄打個呵欠,挑著水,繼續往屋裡走。
在跨入門檻時,她的腳不慎拐了一下,眼看肩上的水就要往下砸。
她連眼睛都來不及閉,就讓一道飛奔而來的身影搶去水桶,而不穩的身子在他胸口穩住。
是赫希!她有些詫異。
他不語,等她站穩之後,把桶子往屋裡提。
蘭赫希很不高興,什麼時候起,她學人家身輕如燕了?全身上下沒幾兩肉不說,連臉頰都凹了下去!侯府的伙食很差嗎?這裡有人虐待下人嗎?
那些他壓著、沉著的情緒,一古腦兒在這時候爆發。
他又生氣了?氣她笨手笨腳?
不是的,她的手腳挺俐落,是這兩個月操勞過度……想起操勞過度四個字,何桃花的臉倏地暴紅。
蠢!她在想什麼啊,這時候,怎會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誰叫你提水?”
他忘記自己要她當下人?哪個下人不提水乾活。“這是奴……”
“奴婢”兩字尚未出口,就先讓他給瞪回去,她迅速改口。“這是我份內的工作。”
“份內?誰規定的。”口氣壞得很,對她說話像在質問犯人。
他亂七八糟的態度讓何桃花迷糊了,他到底想要怎樣啊?
“大家都這麼做呀。”
蘭赫希忽地用力一捶桌子,她嚇得跳起來,不是害怕被罵而是擔心他手痛,火速衝到他面前,拉起他的手掌檢視。
“做什麼啊,不開心也別拿自己的身體鬧脾氣!”一出口,她才發覺自己逾越了。
該死,她還當自己真是桃花姑娘?她是奴婢,奴婢啊!怎老記不住:
但她的“逾越”讓蘭赫希自連續幾個月的皺眉裡,拉開笑顏。
“我幾時不開心?”
他話才說完,她就放開他的手,“守份”地退開兩步。
很好,這下子,他真的“不開心”了!
“你不幫我擦藥,要去哪裡?”他一吼,又把她吼回身邊。很好,他學起來了,對付她最好的方式是吼叫。
“是。”她轉身到櫃子前拿藥。
拿了藥瓶,走回他身前,站在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