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獨在葉勳的事上,碎玲卻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的理解到旗雲的想法。她總認為,儘管旗雲口中說著不怨恨,心裡始終是放不開的。畢竟,像他們這樣的感情,誰又能輕易就說放下呢?
德妃是來探病的。
她走上前,牽起旗雲的手,笑道:“妹妹好些沒有?”
“我來的時候,想著妹妹病著,總沒什麼胃口,便命他們將這芙蓉緋玉糕帶來了。”德妃接過侍女端上來的盤子,揭開蓋放在旗雲面前,嬌笑道:“這可是大月國進貢的寶貝。前些日子皇上賞了些給我,我一嘗就喜歡得不得了,索性去求皇上要這東西的製作良方。皇上說他可沒有,不過既然我要,便替我去問了問那大月國的使者,好容易才將它討來呢。”
說著,便遞了一塊到旗雲唇邊:“來,好妹妹,你嚐嚐。”
“如何?”德妃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也往自己口中餵了一塊:“妹妹別看皇上平日不愛說話,但可細心著呢。什麼好處都少不了咱們……啊,我倒是糊塗了,既然是皇上賞賜的,妹妹這裡怎麼可能沒有芙蓉緋玉糕呢?”德妃別有深意地看了旗雲一眼,掩口輕笑。
“我這裡的確沒有。若非姐姐好意,恐怕就要與這大月國名點失之交臂了。”旗雲彷彿絲毫未聽出她話語中暗含的挑釁,笑意盈盈地看了回去。
德妃一怔,隨即又笑開:“唉,是我多嘴了。皇上如今最是寵愛妹妹,這芙蓉糕算什麼,怕妹妹有的是我沒見過的稀罕玩意兒呢!”
德妃看著“安魂草”被妥善地放入內室,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含義不明的笑意。
第五章:探病
一夜無夢到正午,醒來的時候日頭正烈。
秋水將旗雲的衣襟理好,左右看了看,又道:“奴婢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看來看去,還是娘娘最好看,難怪皇上那麼喜歡。”
旗雲足下一頓,疑惑地望向趙崢。
秋水慌慌張張的應了,急忙出門去叫碎玲。
“旗雲,你先別慌,說不定也沒那麼嚴重。”趙崢將旗雲攬進懷裡,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剛才是我誇張了。我已經把整個太醫院都調過去了,總會有辦法的。”
庭院無言,陽光暖暖地打在府內的幾株長青樹上。微風過處,樹葉拂出沙沙的聲響。莫名地,卻令人覺得更加清冷了。
倒也不是因為旗雲的離去而過度感傷,只是原本在府中,旗雲所充當的便是一個調節的角色。正是有她在,才能將家裡性格各異的三個人縫合在一起。
三人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於是,本就清靜的府邸,從此更是添了一份寂寂。
蕭太傅艱難地飲下,苦笑:“寂兒,爹身體是真的不行了,那些大夫怕不是在胡說。”
“她要來?”葉勳神色一動,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說到這,寂雲抬頭看了葉勳一眼,道:“葉大哥,你和我姐……真的就這樣了嗎?”
良久,他只是道:“你想得太簡單了。”
旗雲進門前並未料到葉勳也在此,怔了片刻,便快步上來詢問寂雲:“爹呢?情況怎麼樣?”
姐弟兩久未謀面,寂雲本想她想得不得了,但此時也顧不上多說,只道:“爹已經醒了,他有話要同娘說,我和葉大哥便先出來了。姐你別急,沒事的。”
餘下的兩人有些尷尬,旗雲看了一眼交疊在一起的手,慢慢地抽了回來。
兩人默默地走著,宛如初戀時青澀的少年男女,互不言語,垂頭看著路。他們走過從前曾玩耍過無數次迴廊,穿過早已枯萎的紫藤花下,又順著府內的池塘繞了半圈,再抬眼時,卻看見了幾步開外的竹林。
葉勳並沒有說起要來這裡,旗雲也未曾想過,兩人只是漫無目的地散步,心思各自飄散,最終竟不約而同地停在了竹林外。
“是嗎?”旗雲淺淺一笑:“或許吧,至少比人要來得堅韌。”
“……是的,我一直都記得。”
“其實那次不是寂雲的錯。”葉勳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當時寂雲手裡抓著鸚鵡從我旁邊走過,我正在練武,一不小心就將他推了下去……”
“我說呢,後來我還一直奇怪,怎麼好端端的就掉下水去了。”旗雲抿唇一笑:“那你當時怎麼不說?寂雲糊糊塗塗的,還以為自己撞邪了呢。”
葉勳有些尷尬:“我覺得很丟臉……”
旗雲訝然,不可置信地看著葉勳。良久,搖頭道:“這可真不像你會說的話。”
“是你們把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