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莫入灰白的髮間,消失不見。
他對著自己的夫人輕輕頷首,卻再也無法說出內心深處的那一句話。
只是不知道蕭太傅死前對寂雲叮囑過什麼,等情緒略微緩和一些,他竟主動找到葉勳,要求從軍。葉勳見他神色悲切,隱隱有些不顧一切地勢頭,便搖了搖頭沒答應他。
而這樣悲痛卻又繁忙的日子,直到趙崢來到蕭府才稍稍得以緩解。
好不容易將大月國與齊國的事略微放了放,民間和朝堂卻又因為蕭太傅與葉老將軍雙雙去世的訊息而動盪起來。不過幾日的功夫,京都便滿城風雨,竟傳出曦朝氣數已盡、怕要改朝換代的謠言……趙崢自然明白那些造謠人的用意何在,況且此次葉老將軍和蕭太傅雙雙辭世一事也的確頗有古怪——葉將軍雖說纏綿病榻三年,但常年征戰的身體哪裡是尋常人所能比擬的?那病拖了三年尚且不見加劇,為何眼下卻突然在短短時間內發展到奪人性命的地步?此事本來就有蹊蹺,如今又遇上蕭太傅驀然辭世,更是加深了趙崢的疑問。
蕭太傅先前的病情一直有太醫院的大夫在調理控制,趙崢也始終暗自關注。明明一個月前都還頗見好轉,怎麼他們去了揚州一趟,回來人便不行了?現下兩人竟在同一日去世,死後還流出這些動搖民心的謠言,再結合之前接到齊國與大月國有所異動的訊息,趙崢不得不承認,恐怕這一系列的事件都是有所預謀!
第十八章:暗湧
趙崢是在第八日來到蕭府的。
趙崢垂頭看她,笑了:“你怎麼知道和齊國有關?”
趙崢嘆息,更加用力的抱住她,低聲道:“旗雲,你不應該這麼聰明。”
齊王駕崩,舉國縞素。
半月後,新王登基。在盛隆的登基大典上,身穿龍袍的齊越靜靜看著跪滿了朝堂的文武百官,只說了一句話:
眾人皆知,這位新帝王所指的天下,遠遠不止於齊國。還有齊國之外的百萬疆土——他要的天下,是真真正正的天下。
後來這番話傳到趙崢與旗雲耳中,旗雲有些不安。反觀趙崢,卻彷彿什麼都不曾發生,淡淡笑了笑,道:“旗雲,替我彈一曲吧。”
旗雲欲言又止,看了他良久,低聲道:“好。”
從蕭府回來已經有些日子,旗雲卻漸漸覺得再也無法看清趙崢。像是眼前這人忽然築起了一道高牆,將她生硬地阻攔在外。
偶爾的時候,她會從趙崢一閃而過的神色中分辨出一線絕望,如同被逼到絕路的狼,閃著不顧一切地光。然而這份凜冽又很快被淡淡地掩飾過去,他總是輕輕地笑,舉止淡靜從容,一如往昔。
京城像是一下子空落了許多。街道上行人匆匆,連販賣的小商販都略見減少。千篇一律的緊張面孔,暗自繃著一根筋,那副神態,彷彿下一刻城門便會被攻破,慘烈的屠殺隨即而來。
旗雲出身名門,琴棋書畫自小便是樣樣精通。只是入宮兩年,趙崢少有召見,她自己閒的無事時也不過看書消遣,久而久之,這些技藝便有稍有生疏。
然而,半個月前,回到宮中的那晚,趙崢卻來到她住的碧泉殿,讓她抬出塵封已久的琴,為他彈上一曲。
“和我說說吧,你的打算。”旗雲靜靜道。
破碎的琴音中,趙崢淡淡道:“你終有一天會知道的,何必這麼心急。”
“這個天下原本就不是我要的天下。他想拿走,又何妨?”趙崢輕輕一笑:“前塵隔海,不如忘卻……我早就已經放下了。”說完,拂了拂衣衫,便站起身走了出去。
群臣無言,方才的熱鬧勁瞬間消失無蹤,一個個低著頭,再也不敢出聲。
“我看你們吵得很開心啊,連禮儀都不顧了,難道我曦朝的大臣便如此不知禮法麼?”趙崢冷笑一聲,也不去看那一地官員哆哆嗦嗦地模樣,偏過頭,對左下首的人道:“季丞相,你來說說吧。”
季洵依言坐下。等了半晌,見趙崢只是盯著案上的硯臺,皺著眉,似乎在思索什麼,卻沒有沒有開口的意思。想了想,還是決定出聲提醒。季洵輕聲道:“皇上?”
趙崢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這個老態龍鍾卻氣度高華的丞相,淡淡道:“朕聽聞季丞相年輕時是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
“有什麼不可以?”趙崢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朕累了,很多年前就累了。這些……你應該早就知道的。”
“齊越會是一個好的君王。他有那個能力,也有一顆仁心。而且,他也的確比我更加適合。”趙崢笑了笑,十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