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提那個,他現在也是奪舍頂替了一個已死之人。
曉冬如果害怕,那一點兒都不奇怪。
果然曉冬點了點頭。
但是他的理由卻和莫辰想的不一樣。
“大師兄,那……如果別人知道你是龍,還會千方百計的想要殺你的。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世上沒有永久的秘密,我怕終有一天會有旁人知道,到時候……”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師父知道,胡真人應該也知道了,還有寧鈺,這人太聰明瞭,當晚的情形沒看清他也能推斷出個七八分。
姜師兄他們來得晚,沒趕上那場“金光閃閃”的大熱鬧。
他這怕的理由讓莫辰既意外又不意外。
“不怕。”莫辰摸摸他的腦袋。
現在的世道和過去已經不一樣了。靈氣逸散,修士日漸式微,三大城,六大宗門,都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即使再有人想要對他有所圖謀,也拉不起當初那麼一幫子強人來圍剿算計他了。如果說當初屠龍的那個時代是遍地狼貌虎豹的話,現在頂多是一幫土雞瓦狗。
這沒有什麼好奇怪,世上萬事萬物都有起有落,有興有衰。他破殼而出的那個時代就是修者大興的時代,但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
曉冬靜下心來想了想:“師兄,那徐王尊的傳人會不會對你不利?”
雖然不知道這個傳人的成色如何,但既然能傳出名氣,想必不會是招搖撞騙,欺世盜名的——要盜名盜誰不好,盜徐王尊有什麼好處?人人喊打,活生生的一個箭靶子啊。要知道當年徐王尊殺過多少人,滅過多少宗派,這些人縱然身死,可還是有不少的後人的。現在有個人站出來號稱是魔尊傳人,那簡直是仇人遍天下。
“不著急,我想我們也許很快就會見著此人。”
曉冬被大師兄這句話說得有點兒懸心。
難道這魔尊傳人會繼續先輩遺志也來回流山找麻煩?
不過後來他就知道是自己想錯了。
山上的喜字、紅綢還沒有摘下,映著山野間的一片新綠,顯得更加喜慶。
這幾天大家都象偷偷說好了一樣,不約而同的不去吵擾師父。
人生四大喜嘛,師父都多大年紀了才終於結了道侶,他們這些人可不能不識相的過去礙眼。
可是他們知趣,一對新人卻完全沒有新人的自覺。李復林成親之後似乎與成親之前也沒有區別——紀真人也是一樣。如果非要說有區別,那就是紀真人遷到了李復林的院子裡住下了。
還有一件事,寧鈺他又病倒了。說起來也讓人無奈。過去一個冬天,因為天機山一直不太平,他居然一直沒有發病。現在離開了天機山日子過得消停省心了,天氣也暖和起來,他這心裡一鬆懈,居然就病倒了。
莫辰和曉冬同去探病。
寧鈺現在住的還是他上回來回流山時住的房間,很清靜,推開窗子就能看見外頭松濤飛瀑。
他們進來的時候,寧鈺正靠坐在窗邊,安靜的望著窗外出神。
“寧師兄。”
寧鈺轉過頭來朝他倆頷首微笑:“你們來了?恕我不起身相迎了。”
“不用那麼客氣,咱們又不是外人。”曉冬把手上的書冊遞給他:“這個給你解悶。”
寧鈺接了過來,還沒有翻看,只一摸這紙,就露出了驚異之色。
“這是……”
莫辰點頭:“這是異紋紙。”
曉冬不懂這個:“異紋紙是什麼?”
莫辰解釋給他聽。
其實異紋紙不是紙,是一種罕見的獸皮,糅制後製成紙的樣式,但與一般的紙有很大不同。
“這製紙的異獸早就已經絕滅,製紙的方法也早就失傳了。用這種紙製的圖畫、書冊本來就很少,能流傳到現在的就更少了。”
這種奇聞異事曉冬最感興趣,聽得津津有味:“那這種書畫有什麼特異之處嗎?”
既然這紙如此難得,一定有很大用處吧?
寧鈺將書冊來回細看,上面的縫線也沒放過,又是捻,又是摸,還湊到鼻端去聞味道。
那模樣活象酒鬼遇著陳年佳釀,色狼遇到了絕代美人一樣沉迷專注。
“寧師兄,這上頭寫的什麼?”
“你沒看嗎?”
是曉冬遞過來的,寧鈺還以為他已經看過了。
“我沒看,是紀真人……嗯,是師孃給的。她說這些是以前無意中搜羅來的,我在裡面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