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還有件奇怪的事。
那個地方,感覺離得很遠。
當然,上次大師兄去葬劍谷的時候,曉冬頭一次神魂離體那麼遠,後來連著好些天都總覺得有點兒頭暈目眩的,八成是太吃力了。
葬劍谷很遠,而且是他沒有去過的陌生地方,但是那時候大師兄去了,曉冬覺得自己一定是追著他過去的,所以跑得遠一些,也不奇怪。
但這次……他本能的感覺夢裡那個地方距他很遠。
而且是一個他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
他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會在夢中神遊到那地方去呢?
難道那地方和他有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關聯?
曉冬盡力回想。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去過那樣的地方。那地方感覺這麼邪門,如果他去過,一定會記得的。
他想不出頭緒來。
大師兄近來事情那麼多,曉冬也不想再給他添亂。
曉冬揉揉腦袋,起身穿衣。
他近來修煉不那麼勤快,想來有些慚愧。今天倘若事情不多,那就抽出一個時辰把劍法練練,然後晚上就不睡了,打座運功過一晚。
外頭天還沒亮,大師兄已經出去了。
曉冬先去看翟師兄,若是有什麼事他也能幫個忙打個下手。
怎麼說他也照顧過叔叔……
可是走到院門口的時候,曉冬就看見院門敞著,屋門也敞著。
敞著門,冷風不都吹進去了?這院子裡住的可是兩個重傷患呢。翟師兄是不用說了,照料得有半點不精心,他的命只怕就保不住。而玲瓏師姐也不過剛剛能下地行走而已。
是為了開門窗透氣兒?
那也不對,姜師兄平時給屋裡通風透氣都趁正午稍微暖和一點的時候,天即將亮起,凌晨時分這會兒其實是最冷的時候,哪有這會兒開門敞窗的道理?
曉冬快點進了門,一隻手還按在了劍柄上。
擱著從前他不會有這個動作,可是現在他有如驚弓之鳥,生怕再出件象陳敬之那次的事情。
屋裡沒有人。
玲瓏師姐不在她屋裡,被衾已經整整齊齊的疊了起來,曉冬伸手一摸,都是冷的。
玲瓏師姐這是起來多久了?
再去看翟師兄,屋裡也是空的!
翟師兄人呢?
他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除非能睜眼。他不可能自己下地走了。
那是……
曉冬心一沉。
他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曉冬一下子愣在那裡,整個象是掉進了冰窟窿裡頭,從頭到腳都涼透了。
就象那天……叔叔嚥了氣,師父讓人很快把他抬了出去。他曾經躺的那張床榻,那間屋子,就一下子空了。
之後……之後有很長時間,曉冬都沒有再到叔叔離世的那間屋子去。
大概過了有幾個月,忘了為什麼從那裡經過。看著那扇門時,他恍然有種錯覺。好象推開門進去,叔叔就還在那間屋裡,還在榻上躺著,只要推開門,掀起帳子,就還能看見他躺在那裡。
“曉冬師弟?”
曉冬猛然回過頭來,臉上的神情倒讓從後頭喚他的邵進明吃了一驚。
“你怎麼了?沒事兒吧?”
曉冬呆呆的問:“師姐,還有翟師兄……”
邵進明看他的模樣,想到曉冬才上山拜師後,因為喪親之痛渾渾噩噩的那段時日,就猜到他想岔了。
“師姐她帶著翟師弟走了。”
“……走了?”曉冬呆呆的重複。
他們是半夜裡走的。
玲瓏自己行動也不是太方便,翟文暉更是動彈不得,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出,完全沒有防備。
最早發現的人是姜樊。
他這幾天為了方便照顧一直就在隔壁屋子裡住,半夜裡他起身想去看看翟文暉的情形,卻發現屋裡頭空空如也,兩個該好生養傷養病的人全不見了,玲瓏留下了一封信,寫的是師父親啟。
姜樊拿著信直奔師父那兒去。
李復林在打坐時被姜樊叫起,姜樊驚的面無人色,只說了句:“師姐她走了。”急急把信遞給師父。
李復林一把扯開信封,一目十行的把信看完了。
玲瓏在信上自稱不肖孽徒,還說她從此以後不敢以回流山弟子自居,怕墮了師門聲名。
信上具體寫的什麼,邵進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