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看你快不行了。”一聲悶笑含著嘴裡,藍喜兒憋得好痛苦。
卡維爾連瞪她都嫌浪費體力。“拜你所賜,下一餐別再讓我看到和魚有關的食物。”
他已經吃到反胃了。
“喔!咱們可憐的漁夫大哥可能會傷心你不吃魚。”魚的營養價值高又取之不盡,不吃可惜。
去皮去骨,她當著他的面沾醬生吃一尾秋刀魚,發出咀嚼聲表示好吃得不得了,不懂吃的藝術的人是無法品嚐出它的美味。
可是他卻不捧場地乾嘔好一會,無力地抱頭屈身,希望那陣暈眩感早點過去。
不錯,他還多了一項令人同情的悲慘遭遇,他會暈船。
而且不是暈個三天就能適應的那一種,從早到晚一共十一天,他也嘩啦啦的吐了十一天。
鐵打的身體也禁不起如此折騰,他起碼掉了三磅左右的肉,臉上多了中國國寶的黑眼圈,看來頗有仙風道骨的架式。
至少在他沒良心的老婆眼中,曬黑一身肌肉的他比以往更有型,更叫她著迷不已,西方人特有的白裡透紅膚色對她而言,是屬於不健康的。
“老婆,你可以停止你的消遣了嗎?我保證上岸的第一件事絕不肢解你。”頂多剖開她的腦殼,換顆正常大腦。
眨動長又密的黑色羽睫,藍喜兒同情地遞給他所剩無幾的水。“你應該多做些室外運動,你的體力比女人還差。”
“是嗎?本來我該坐在頭等艙等人服務熱湯美食,而我卻愚蠢地相信你。”他的要求不高,只要給他一杯熱咖啡。
“既來之則安之。你抱怨再多有何用?誰叫你太努力賺錢了,忘了健康最重要。”瞧她不是一點事也沒有。
輕哼一聲,他只沾溼唇未一口飲盡瓶中水。“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為我上了一課?”
“不客氣……”吼!生氣了。“呃!你不會真怪我吧?”
她並未強迫他上船,是她開船時他自個沒及時下船,因此錯不在她,至少她還把她的食物分給他,親自在浪高數尺的海里捕捉魚蝦填他的肚子呢!
沒想到陸上呼風喚雨的一頭雄獅無所不能,傲視群雄的站在世界頂端睥睨足下的臣子,可到了海上卻成了無胃生物,站都站不穩地要人伺候。
是她太高估他的能耐,把一頭牛往水裡扔它自然往下沉,豈有浮在水面的道理。
“怪!怪你不該無視自己的安危,一個女孩子獨身駕著帆船在海上旅行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光憑想像他就為她提心吊瞻。
海的廣大無情他親眼目睹過,時而風平浪靜,如安靜的修女不發一言獨坐冥思,時而浪掀丈高狂風怒吼,力拔山河般要毀滅世界。
海鷗號在近海處逛逛算是艘大船,閒來當休閒遊戲倒是無妨,至少有危急情況發生時尚來得及救援。
可是航行在彷彿無盡頭的大海中,它只是滄海之一粟,渺小得叫人無從在一片蔚藍裡窺其一點航跡,甚至是一頭座頭鯨都有可能撞翻它。
以前的愚勇他來不及阻止,從現在起若沒有他的同意,她休想再一個人上船,即使她擁有十年以上的航海經驗,照樣沒得商量。
暗自好笑的藍喜兒拍拍卡維爾的背,看能不能讓他好過些。“以後我會小心點,你儘管放寬心。”
“還有以後?”瞪大了眼,他考慮要不要先毒打她一頓,教教她人心的險惡。
“我是說以後絕不會衝動行事,一定以你的意見為意見不亂跑。”男人像孩子,需要人哄的。
以她對男人的瞭解來說,女人的順從可以滿足他們大男人心態的虛榮,嘴巴甜一點肯定有益無害,捧得他暈陶陶地自然氣消。
雖然不一定做得到,對方聽來也舒服,明知她蜜裡藏苦汁照吞不誤,氣在嘴上可心裡早已一團和氣。
“為什麼我覺得再度相信你會顯得更加愚昧。”心已軟化卻不肯輕饒她的卡維爾沒好氣的道。
“那是因為你生性多疑,連善良如我的老婆都列入懷疑物件。”她真的沒騙他,只是彼此認知上的差異。
早一天到和晚十一天到有什麼關係,反正遲早會到,目標不變,倫敦霧城不會因此長腳走開,隨時都能和它道句:哈羅!
遠方的黑色陸地正是歐洲大陸,繞過英吉利海峽前往北海只需三百海哩行程,倫敦泰晤士河的出海口不就在前方,還怕夜路茫茫嗎?
不敢保證次次出海都能有驚無險的平安歸來,但起碼她不曾出過事,運氣好得有如神助,所以他的擔心是不必要,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