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衣掙開他的箝制,轉過身,笑靨如花。“清晨六點十七分。海天為證。布衣衣要對衛子鳴說,我愛你。”布衣衣雙手勾住他的頸,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子鳴,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牢牢銘記於心。”
“傻瓜。我不會讓你忘了我的。因為,這輩子我都會跟你在一起,像現在這樣,陪在你的身旁。”
四目相望。清澈的瞳孔倒映著彼此的影。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的眼中,亦容不下別人。
“我不要大房子,你就是我的家。”
“傻瓜。我愛你。我想要給你最好的生活。”
“子鳴,我想跟你一起看日出。每天,每天。”
“好。”
“子鳴,不要離開我。”
“好。”
回憶是糖,甜得讓人憂傷。原來,幸福真的來過。她的發,也曾繞過他的指,纏綿得溫柔。他的煙,也曾繞過她的眼,曖昧得朦朧。他同她,深入骨髓地愛著。在最美最絢爛的華年。難分難捨。那時十九歲的她,邂逅了二十三歲的他。不是巧合,更似命中註定。
在曹夢娜的生日聚會上。嘈雜的KTV包房。衛子鳴的眼,捕捉到角落裡那道安靜的身影,便再也移不開。她的身上,糾結著化不開的愁。孤獨的氣息徘徊在她的周圍,像朵蓮花,亭亭淨植,香遠益清。那時,她是曹夢娜的室友,他是曹夢娜的男友。他本不該招惹她的,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生平第一次,他有了非某一個人不可的念頭。起初。布衣衣其實並不喜歡那樣的場合。熱鬧是他們的,不屬於她。她跟他們不一樣。她是個孤兒。失去父母的庇護,她變得沉寂。她將自己裝進封閉的玻璃瓶子裡,與周遭的事物保持著一種若有似無的聯絡。若即,若離。
第47節:第二章深白(23)
那一次是曹夢娜硬拉著她去的。那個記憶裡總是虛榮的女孩兒,急於向世人炫耀她的新男友。多金。帥氣。才華橫溢。盛情難卻。布衣衣雖然並不想同曹夢娜有何過多的交往,但也不想得罪她,畢竟,她們還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坐在不起眼的小角落,布衣衣能感受到衛子鳴灼熱的目光。如坐針氈。她如同驚惶的小鹿。水汪汪的眼眸情不自禁地回望。他的眼,像漆黑的深潭,有股強大的引力,似要將她吞沒。布衣衣覺得自己就快要溺死在那攝人心魄的眸光中。倉皇逃走。就像零時的Cinderella那樣匆匆。只是。布衣衣沒有遺落水晶鞋,衛子鳴依然找到了她。
曹夢娜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罵她是婊子。汙言穢語,極盡所能地辱罵她。布衣衣瞪著無辜的大眼,不明所以。衛子鳴攔下曹夢娜揚起的手掌,厲聲喝止她的瘋狂。布衣衣只覺得頭昏腦漲。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從頭到尾,她只當自己是個局外人。儘管,右臉火辣辣的疼痛感無聲地提醒著她,她被捲入了某個她所不瞭解的糾紛中。衛子鳴將怔忡的她帶回自己的公寓。溼毛巾裹著冰塊,小心翼翼地為她敷臉。棉籤蘸著綠色的藥膏,輕柔地塗在她的臉上,清清涼涼的。
“對不起。”他說。
“為什麼?”她茫然。
衛子鳴扳過她的身子,雙手攏著她的肩。她不解地看著他,有些迷惘。他眼睛直勾勾地望進她的眼,不容許她有任何的逃避。“因為,我愛你。”
6。梔子
花語:純真年代,我們的愛
他形容自己的婚姻,就好像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八年前的畫面清晰如昨,歷歷在目。銀白的月光點點滲進窗來,一如當年。只是,年年歲歲,明月相似。歲歲年年,人已不同。
男人伏在女人的身上。沒有任何親密的舉止。他試圖藉著女人的體溫尋求一絲溫暖,然而,他失望了。明明身體是溫熱的,可直抵心扉的卻是颼颼的涼意。這次第,絕非一個冷字了得。
衛子鳴沮喪地翻身。背脊觸碰到冷冰冰的床板,心揪得緊。伸手攬過布衣衣,將她禁錮在懷中。她的髮絲瀰漫著淡淡的芳草香,是記憶中的味道。衛子鳴貪戀地合上眼,細聞空氣中屬於她的氣味。是那樣的祥和。甚至讓他有種時光交錯的幻覺。布衣衣在他的懷裡不安分地掙扎,妄圖掙脫他的箝制。衛子鳴縮緊手臂。力道很大,似要將她揉碎,嵌進他的體內。布衣衣直覺空氣稀薄,呼吸困難。骨頭被他箍得硬生生地疼。布衣衣不悅地皺眉。
第48節:第二章深白(24)
“別動,讓我這樣靜靜地抱著你。”就這樣。靜靜地抱著她。確定七年來纏繞他的畫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