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分鐘過去了,陳軍和老三也開場結束了,這兩人都挺興奮的,這下面足足坐著一萬多人呢,臺底下還有那麼多記者媒體都在拍照,這可是絕好的機會啊。
他們能站在這上面說相聲,恐怕整個相聲界人都要豔羨不已了吧,陳軍也喜滋滋的,這就是向文社演員的待遇,你們這些外人是羨慕不來的。
按照一般的商演,第一個節目演完,第二個節目也緊接著上了,但是今晚還有一個小儀式,是插在第一個節目之後的。
這就是何向東的收徒儀式,擺知儀式。
主持人出去宣佈了。
何向東重重吐出一口氣,先把心中紛雜的情緒都給壓下去,對這些徒弟說道:“把衣服換了,準備拜師。”
主持人在臺上說道:“接下來是我們向文社班主收徒的擺知儀式,也是方文岐收徒孫儀式,請現場諸位觀眾見證。”
說完,她就下去了。
撿場的上來了,搬上來椅子。
最先出場的是向文社的郭慶、薛果還有顧柏墨三個人,這三人在旁邊座位上坐下,他們三個是引保代三位老師,郭慶是引師,引導師徒認識拜師的。
顧柏墨是保師,是保證師父好好教導徒弟,也是保證徒弟好好學藝的;薛果是代師,代師有兩層含義,以前藝人大多都是文盲,不認識字,代師是幫寫門生貼的,後來也有在師父沒空的時候幫師父教一下徒弟的意思,所以代師跟徒弟們關係是比較親近的。
引保代三位老師坐好,再後面出場的就是方文岐和何向東了,兩人一出來,觀眾便轟然叫好。
何向東攙著師父過來,坐在了左邊的椅子上,何向東坐在右邊椅子上。
現在的拜師已經不跟舊社會那樣規矩重了,何向東當年拜師張闊如的時候還是遵照老禮兒的,要頭頂門生貼跪在師父面前,再念門生誓,入得門下。
以前門生貼裡面還經常會寫有一句話,“徒弟在跟師父學藝期間,無論投河上吊,皆與師父無關”,你看這話多狠。
現在就沒這種東西了,現在連跪拜都不敢,徒弟只要一跪,社會那幫吃飽沒事情乾的正義天使就要爆發了。
他們瞬間就感覺這幫徒弟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被人逼著下跪啊,大清早就亡了,怎麼還可以有這樣封建老戲班呢。於是,正義天使們瞬間炸毛開噴了。
不說別的,東北的趙家班拜師的時候,就被噴的夠慘。
這群人就是閒的蛋疼,一群自以為是的智障。
……
拜師的時候也是有主持人的,當年何向東拜張闊如的時候,林正軍就是主持人,這一次擺知拜師的主持人是丁錦洋。
主持人最好跟何向東是同輩人,再把長輩進來就有點不像話了。老丁是自己人,也是場面人,能說會道的,再說這場演出來了多少媒體、觀眾啊,把老丁拉過來露露臉,也算是幫襯自己人了。
三樓上的錢國生目光迷離,遙想到了許久許久之前,當年的自己是怎麼拜師的?是了,自己都沒正經拜師過,也不需要正經拜師,是的,不需要。
只是在自己準備出去闖蕩之時,那時候才邀請了同行們,師父拿酒敬同行,請求同行前輩們多多照拂自己。
錢國生知道自己師父是不喝酒的,可是在那一天師父卻和人喝酒喝到吐出來,就只是為了自己出去之後的日子能好過一些啊。
想著想著,錢國生鼻頭越來越酸,眼前早已模糊了一片。
……
丁錦洋今天換上了一身筆挺的西裝,頭上更是抹了臘,非常風騷,他拿著話筒走到臺前,衝著全場觀眾鞠躬,起身說道:“歡迎各位來賓,各位好朋友來參加我們向文社班主何向東收徒,方文岐老先生收徒孫的儀式,我是今天的主持人丁錦洋。在收徒儀式開始之前,請允許我用三個小時候來介紹一下我自己。”
這話一出,全場都笑了。
何向東也在笑著搖頭,老丁這貨真是夠了。
方文岐也在微微笑著,露出一副老懷大慰的樣子。
丁錦洋自己也笑:“好了,不開玩笑了,今天是何向東的收徒儀式,咱們還是應該正經一點。嗨,說相聲的能正經的起來嗎?
他倒是自己翻包袱了。
丁錦洋繼續道:“咱們方文岐方先生這一枝兒的相聲傳承從來都是人丁單薄的,每一輩兒都沒幾個傳人,方文岐老先生徒孫一輩的傳人更是沒有,所以今天也是我們老先生傳承香火開枝散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