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在想等會兒觀眾鬧事的時候,他們要怎麼應對了。
陳軍雖然是心高氣傲,可他手上的確也是有幾分本事的,也在園子裡面待了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之下也懂了很多,他也看出來觀眾即將可能爆發的問題了。
他要是真的被觀眾轟下臺去,恐怕自己好幾年都沒膽子再上臺了,而自己也一定會淪為相聲界的笑話的。
“師父接下來要開始廣收弟子了,自己是大師兄,可是今天要是自己被觀眾轟下去,那自己怎麼還有臉再做這個大師兄啊。”
陳軍面色一陣青一陣白,這個後果太可怕了。
範文泉和何向東兩人同時把眉頭皺起來了,陳軍這孩子本來就沒在狀態,在臺上怎麼還敢開小差啊。
何向東面沉似水,眼中帶著冷意,陳軍被葉自清干擾表演,他倒是還能接受,但是這小子居然在臺上開小差,而且還是在說貫口的時候,這就是欠揍了。
估計陳軍不管是怎麼下場的,他都討不了好了。
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葉自清又一次站了起來。
每個人都能預料到考試失利的可怕後果,陳軍也不例外了,但是這些人卻分成三種,一種是害怕失敗而發揮失常的,第二種是正常發揮的,第三種的則是因為害怕失敗而超常發揮的。
陳軍之前已經是發揮失常了,範文泉和何向東兩人就已經對陳軍不抱有希望了。
可是葉自清現在卻又站了起來,何向東和範文泉兩人眼瞧此景,心裡都做好了觀眾鬧事的準備了,因為在他們預想中陳軍這一次必死無疑。
可是陳軍卻給了他們一個巨大的驚喜。
陳軍從余光中見著葉自清又站起來了,他畢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夥子,性子不穩,脾氣也急躁。葉自清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他,他終於怒了。
他這一怒,居然就不慌了。
陳軍眼中含著怒火,扭過頭瞪著葉自清。
葉自清反倒是被陳軍弄的愣住了,這小子一直在躲著自己啊,什麼時候這麼有種了。
陳軍狀態找回來了,少年人的倔強脾氣在這時候反倒是成了一劑良藥了。
“青羅傘蓋撤下,只見張飛豹頭環眼,面如潤鐵,扎裡扎煞一部黑鋼髯,猶如鋼針,恰似鐵線,頭戴鑌鐵盔,二龍鬥寶朱纓飄灑,上嵌八寶,輪、羅、傘、蓋、花、罐、魚、長,腰繫絲鸞帶,身披鎖子甲手使連環蛇矛。”
陳軍舌燦蓮花,狀態盡復,甚至他的倔強怒氣和不甘願服輸脾氣還把他的貫口水平往上推了一個層級。
陳軍竟然超常發揮了。
何向東和範文泉都驚住了,這小子不是都要死在臺上了嗎?這會兒怎麼這麼厲害了。
葉自清更是嘴巴長成一個個大大的o形。
“好。”觀眾叫好,莽撞人這段貫口本來就觀賞性十足,陳軍現在又是超常發揮,效果自然出奇的好。
陳軍瞬間精神大振,雙目一蹬,雙腿一跨就是一匹駿馬,雙手一撐就是一杆大槍,書口戲架,陳軍的底子打的很紮實。
陳軍上下嘴皮翻飛,身上氣勢陡然而起,把張飛那種桀驁神情都表現出來了,貫口更是觀賞性十足:“橋頭之上,咬牙切齒,大罵:“曹操聽真,現有你家三爺在此,爾等或攻或戰,或進或退,或爭或鬥。不攻不戰,不進不退,不爭不鬥,爾匹夫之輩。大喊一聲曹兵退後;大喊二聲,順水橫流;大喊三聲,當陽橋折斷。”
“好。”觀眾大聲叫好,精妙的貫口說的觀眾熱血沸騰,彷彿在一瞬間,所有觀眾都變成了站在當陽橋頭一人喝退萬軍的張飛。
所有人都激動了。
葉自清卻沒有放過陳軍,拿起一個橘子就往臺上砸去,倒也不是衝著陳軍這個人去的,就是砸在舞臺的下方邊沿,主要還是嚇唬這孩子。
可是陳軍這愣勁兒上來了,他就一直是怒視著葉自清,你現在就算是往他身上扔磚頭,他都不怕了。
葉自清一臉挫敗。
陳軍輕蔑一笑,來了一個漂亮收尾:“後人有詩讚之曰:“當陽橋前救趙雲,嚇退曹操老奸臣,姓張名飛字翼德,萬古留芳莽撞人。”
陳軍比出了一個大拇指,得意地看著葉自清。
葉自清翻翻白眼,不理他。
何向東鬆了口氣,露出欣慰的笑意,能在臺上這麼快調整狀態,由萎靡到超常發揮,真是難為這孩子了。
“唉……第一次能如此就已經了不得了,自己這個大徒弟硬是要得啊。”何向東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