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跟他開玩笑是不是?什麼東西不好掉下來?憑空掉下個王上的曾祖母來。
他只是想確定紅蔌的身體由另外一個人掌管得還不錯,他可不想親自照管紅蔌的身體,尤其那裡面住著御臨王朝最尊貴的女人。
她被王上送來好幾日了,他挑了間上等廂房供著她,吩咐下人好好伺候著,而他自己則找了離她最遠的屋舍安頓下來。
眼不見,他的心就不會亂。
可是擾亂他心緒的顯然不只是一個舞雩,這日半夜忽然有人闖入了自開草堂。卸下斗篷,他見到了久違的人。
“師父?”
在御臨王加緊監視法師一族的今時今日,師父居然離開飛馬山,來到了王朝的都城?莫不是為了他背叛族人一事?
海日楞四下看了看,並未見到執行刑法的長老。那師父此次前來是……
奧達彷彿看穿了海日楞的心思,一句話簡單解釋:“不用害怕,我是來找人的。”恭敬地攤開一卷畫像,他將它擺放在桌案上,“畫像裡的人名曰‘惹衣’,你和我該稱呼她為‘殿下’——她才是御臨王朝的正主。”
畫像裡的姑娘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她怎會是御臨王朝的正主?“那坐在大殿上的御臨王是……”
“他根本不是什麼御臨帝之後。”最後那幾個字從奧達的牙縫裡咬了出來。
海日楞微微一怔,難懂師父話裡話外的意思,“你說現在的御臨王不是御臨帝之後?”莫非王上的母后給王上的父皇戴了頂碧綠的小帽子?
“不僅他不是,他的父皇,他父皇的父皇都不是真正的御臨帝之後。他們不過是竊取皇位的亂臣賊子罷了。”奧達恨恨地說道。
那種恨是從骨子裡帶出來的,早已溶入血液的仇恨。
“所謂的八神獸原本只不過是八隻魔獸,它們是被真正的御臨帝先祖召喚而出,成為守護御臨王朝的神獸。那些自不量力的傢伙以為竊取了帝國,神獸依舊會守護他們——呸!做夢!”
被神獸反噬其魄,便是竊國的下場。
海日楞靜靜地聽著師父的憤怒,若換作從前或許他會有同樣的情緒波動。可如今的他平靜的心緒裡揉不進任何其他,他從心底裡將自己從法師一族驅逐出去。他只想知道,“師父,你打算找到這位惹衣姑娘,恢復御臨帝正統嗎?”
“正統本不容動搖,況且師叔已經找到了正主,只等時機成熟我法師一族將重新恢復帝國的榮耀和族人的光彩。”奧達越說越激動,細密的汗珠佈滿他的額頭,他完全沉浸在即將到來的權力之爭中。
師父瘋狂了,長老們瘋狂了,法師全族人也全都瘋狂了——海日楞依舊靜靜的,靜靜地待著。
“既然如此師父為何還要找尋這位正主?”
“前段時間師叔離開飛馬山,正主殿下也跟著去了,我相信只要找到師叔必然能找回正主殿下。”總而言之,奧達是希望海日楞告訴他步忍落腳之處。
這倒不難,若步忍先生當真回到都城,最可能待的地方便是霸聖金堂。
可他並不打算將地點告之師父。
法師一族的事已和他無關,從師父決計撥離紅蔌的魂魄,讓她獨自飄零那一刻起,他的心便被徹底從法師一族剝離出去了。
他的沉默讓奧達以為這徒兒在反覆思量,奧達決計加大籌碼,不信他不下馬,“海日楞,這也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他施捨般望著徒兒,“若這一次你還願意回飛馬山,我們依舊將你當成我族之人。如若不然,再見面我們便是仇敵。”
“是否還能回到飛馬山,你以為我還會在乎嗎?”海日楞冷笑道。
“海日楞……”
“告訴我紅蔌的魂魄現在何處,我為你找出那所謂的正主殿下。”他直接道明交換條件,這樣大家都來得簡單。
沒料到徒兒如此決絕,奧達驚愕地望著他久久,忽然……他笑開了。
“是我理解錯了嗎?不是我們驅逐了你,而是你背棄了我們。現在是不是請你回飛馬山,你都不會再回去?”
“當初你有問過紅蔌,她是否想以自己的意志活著嗎?”只為了獲得步忍的支援,紅蔌活著的權利便被剝奪了。而今看來,步忍這個術士似乎並不打算全力為法師一族努力嘛!紅蔌的犧牲難道只是為了證明她親生父親的殘忍嗎?
“法師一族世代為真正的御臨帝效忠,當初彷韌無恥地奪去了御臨帝的皇位,我法師一族也就此處處受到制約。奪回帝國,恢復御臨帝正統是我法師一族的義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