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幹嗎。”他說得一派雲淡風輕,“我就想跟你成個親,咱把該辦的事辦辦,該走的形勢走走。”他那表情彷彿在說——買了你幾棵青菜一直沒付錢,真是過意不去啊!今兒個有空我拿幾個御臨幣把積了多日的賬給結了。
流火像發現魔獸一般盯著他,盯得她的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砸到她的腳了,“你說成親就成親?一點準備都沒有!大紅花轎呢?裝扮一新的喜堂呢?媒人、樂人、僕人呢?還有……”
“聽你這樣一說好像很麻煩的樣子。”他努著嘴望著她。
他活了七八十歲至今也不曾成過親,哪裡知道娶個老婆進門這麼煩心勞力。
瞧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懶樣,流火掉頭就走,嘴裡還咕噥著:“是麻煩!是很麻煩!所以你別娶我啊!就算你準備好一切,說不定我還懶得嫁你呢!”她還拿上喬了。
“麻煩歸麻煩,可有人幫我把所有的麻煩都解決了,幹嗎不成親?”
步忍拖著她的手往前走,不想給流火小姐一個用力甩掉了,“我才不要跟你成親呢!”她正色道。
其實,她那顆惴惴不安的心裡一直生怕像孃親一樣終身遭人誤。
知道她心中有疑惑,步忍索性丟擲偌大的誘餌,不信她不上鉤。
“別人準備了上千兩金子當禮金,你確定你不成親?”
“上千兩金子?”流火眼冒金星,可是冷靜下來她依舊心裡虛虛的,再換個藉口搪塞,“我說過,除非是王上大婚的規格,否則——我、不、嫁!”
她知道他能耐大,可不相信他連這個都能辦到。
“這可是你說的。”步忍跟她當面對質,“只要我按照王上大婚的規格娶你過門,你就嫁。”
不等她開口,他念念法術召喚出一隻壯碩的魔獸,抄起她就往皇宮方向走去。
不就是王上大婚的規格嘛!
他全都備齊全了,只等她這位新娘。
“這就是你給我安排的成親儀式?”
流火瞪著周遭川流不息的宮女、侍官,調轉視線無法置信地望向步忍,“今天是王上大婚好不好?不是我們倆成親,為什麼我坐在這裡穿著這身王后才穿的喜服?你是打算讓御臨王娶我為後嗎?”
步忍拉拉好不容易脫下來的黑袍,忍不住向她賣弄,“我穿紅色的衣裳怎麼樣?是不是比穿黑袍精神些?”
她毫不客氣地回他兩個字:“很蠢。”他穿著大紅的喜服看上去是有點蠢啦!
他不在意地擺擺頭,“反正人一輩子總要蠢這麼一回——成親嘛!把自己的一生交到一個女人手上,本身就是一件挺蠢的事情。”
“我沒讓你犯這種蠢。”
她雙手抱懷涼涼地看著他,時不時地還得轉過頭去跟那些正在為她整理妝容的宮女辯解個幾句:“我說了我不是王上將要娶的王后,你們怎麼就是不信?”老往她頭上插這個、戴那個,她脖子上頂的是她自個兒的腦袋,又不是花瓶。
她們好像聽不懂她的話似的,自顧自地忙活著,將那些唯有王后才有資格佩戴的鳳冠、金釵、玉簪一股腦地插進她的髮髻裡,直到再也找不到可以插頭簪的地方。
原本腦子就亂亂的流火被這些沉重的首飾壓得腦子更混了,她現在只想儘快儘可能地搞清楚狀況。
“出去!你們全都給我出去。”抬起手來,她毫不客氣地將一幫子伺候她的宮女、侍官全都給轟了出去。
大夥不知何處得罪了即將成為王后的新主,一個個害怕地全都跪在地上,“主子息怒!主子息怒!”
“我沒怒。”要怒也不是對這幫人發怒,流火煩躁地瞪著那個笑嘻嘻袖手旁觀的禍害。
算了,先平復這些人的恐懼再說——她在霸聖金堂是霸道慣了的,卻不習慣外面的人把她當成老虎畏懼著。她又是扶這個,又是攙那個,折騰了好半天,沒一個敢起身的。
有這個工夫,她的霸聖金堂能賺進好大一筆金子了。
“你們愛跪就跪著吧!”她嘩啦一聲將一大群人關在大殿門外,調轉頭找那個肇事者算總賬,“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你說除非有個大婚儀式給你,否則決計不嫁。”他無辜地看著她,好像這一切全都是她的錯。
流火煩躁地揉揉太陽穴,那裡已經開始隱隱作痛,“我說是類似於大婚的儀式,可沒說讓你把我當王后娶過門。”
“你在我心目中就是王后。”
遁去笑容,他的臉上寫滿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