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翔招呼
了一聲“李院長”迎了上去,坐在椅子上的孟氏夫妻也趕忙站了起來。
“理學檢查和血液檢查的情況都不容樂觀,而且患者合併有嚴重的併發症,生化檢查和培養正在進行,現在給她上了呼吸機,應用了兩種二線的新型抗生素,根據監測和培養結果再討論。
”年長的醫生帶著職業化的嚴肅溫和表情,雖談不上熱情、可也算不成冷淡,也許是他明知道誰
都聽不大懂,可還是依舊解釋得清楚,這樣的態度讓在場的家屬都沒來自得產生了信任。
林天翔無力地撐上自己的額頭,他倒是很想問一些諸如‘究竟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不會
真的有生命危險吧’這樣直截了當的問題,可他張不開嘴。他害怕聽到這全國知名的呼吸科專家
說出‘要看情況’、 ‘說不準’之類的話,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在面對一個人的時候,滿腹渴望與
疑問卻沒膽子說出口。
寧雅蓓卻耐不住這折磨,問得直截了當,“李院長,我女兒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所有人都沉默,安靜的走廊上每個人都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直到那院長略一思索給出了‘成人肺炎致死的比率是相當低的’這樣並不正面的答覆,緊緊
盯在院長臉上的三人才稍稍放鬆了神經。
正逢此時,走廊拐角處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南風的身後跟了兩個中年男人,朝向病
房走了過來。
林南風並沒有看向他的兒子,只是筆直朝醫生走來,先是握著李院長的手道了句‘感謝’,
約定隨後去他辦公室再同他單獨談談之後,向前幾步同孟炎之握了握手。
他說得誠懇,寧雅蓓此時卻早己扭回了頭,自己一個人坐到了家屬等候區,她雖不想見到這
個男人,可此時這種情況,一面拈著別人的光、一面無情撕破臉皮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來。
孟炎之禮貌性地一笑,強抑著焦急的表情略顯生硬,“哪裡話,只是還讓你跑一趟,過意不
去。”
林南風卻是神情一僵,餘光掃過不遠處仍日看也不看向他這邊一眼的女人,說了一句“應該
的。”
多少年來,一直從容威嚴的男人,放下了同身的氣度,躡著手腳踱到了家屬等候區的女人身
前。
微躬了身子,向前傾著,兩隻手帶些尷尬地握在一處。
“雅蓓,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他說出來的話語調依舊沉穩有力,可是一貫不苟言笑的
臉,在凝重的表情之下,硬是擠出了一縷近乎小心翼翼的微笑,實在有些怪異。
寧雅蓓卻並不領情,斜睨著瞪了一眼,頭扭得更遠了。
站在病房門口的林天翔恰巧抬眼看過來,當他看到自己父親臉上一抹討好式尷尬的笑容,不
禁呆住了。這樣的父親,他很陌生。可這樣的笑容,他很熟悉。
當他面對如今躺在病房中的那個女人、當她哪怕有一絲不滿足和委屈,他也是近乎這樣涎皮賴勝地笑在她的面前。
這世界上,就算是最高傲的人,也會有那樣一個能讓他放下所有自尊、只為了博她一笑的人。
他的母親,當年,究竟,做了什麼?
被父親叫到一旁的林天翔,背靠著牆,父子倆沉默了良久。
“是怎麼回事?”林南風看著林天翔深深垂著頭,如果不是這樣,他恨不得一個巴掌扇到他
的臉上。
靠在牆上的青年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