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喝酒吧。”薛齊不想再談,自己倒了一杯酒。“鄭兄他也熬出頭了,聽說在江西按察衙門頗受重用。”
“鄭兄給磨了心志,長進了。”王武信想到曾被貶為他的縣丞,因而結交的好友鄭恕,笑嘆道:“我又何嘗不是?總是受過了傷,這才能琢磨出一條當官的應對進退之道,既能堅守望理念,又能全身而退——不過,還是很難呀。”
談起官場種種,不合時宜的他們又感慨萬千。
“老爺。”門口匆匆跑進了王府家僕,緊張地道:“老爺,有個宮裡的公公要找薛老爺。”
薛齊和王武信十分詫異,立刻來到大廳,一見到那一身正式的宦官服色,立即知曉這是皇上身邊的太監。
“薛大人,您還真難找。”許公公還在抹汗喘氣,“俺差點往宜城去了,聽說您又來京城,再從您家宅子找到這兒來了。”
“勞煩公公一路奔波,這邊請坐。”王武信代為招呼。
“俺不坐了,還趕著回宮覆命。”許公公拉起嗓門,宣示道:“薛齊聽旨,皇上口諭,著薛齊明日未時一刻到文心閣面聖。”
午後,薛齊一身布衣進宮,拜見了當今皇上。
“薛齊,平身,今天君臣談心,不拘大禮。”皇帝示意太監擺上椅子,微笑道:“你坐。”
“謝皇上。”薛齊戰戰兢兢坐了下來。
文心閣是皇上批閱奏章,召見內閣大臣問事之地,皇上找這種地方跟他“談心”,恐怕用意很深吧。
“朕讀了你寫的《歷代疑案整合》和《天朝懸案錄》。”皇帝開門見山說道:“一夜還沒讀完,隔日早朝竟還想看到底那件案子結果怎麼了,迫不及待要下朝去看,總算花了三天三夜,細細讀完了。”
“臣不勝惶恐。”總不成叫皇上說讀後心得吧。
“你以小說筆法,深入淺出解釋我朝律令,任誰看了都懂。”
“這正是臣寫此兩冊書的目的。”談起了興趣,薛齊也放開戒慎恐懼之心,暢談起來。“一般律書過於艱澀,官員因為職務所需必須研讀,但若無人指點,恐怕也是囫圇吞棗,不求甚解。臣總想,若能以例項說明,不僅官員易懂,甚至一般百姓也能從中知曉我朝的律令知識,較早的一部《律政釋例》就是在此前提下寫的,只是不如這兩冊有趣。”
“很好。”皇帝按住桌上一套厚厚的書冊,“這裡全是你寫的書,翟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