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道來。”
“大大大,非常大—”他說得興起:索性手腳比劃一起來,“說起這第一大,就是薛家的姑娘屁股大……”
“薛家?哪個薛家?”客官們好奇地面面相覷,互相追問,“屁股真的很大嗎?”
“這個薛家不是別的薛家,就是薛一噸老爺的千金薛金花,打從嫁人那陶老太家,一年生了三個娃,兩年一共五個娃,你說她屁股大不大?”說書先生的打油詩做得又快又溜,表情又滑稽。
眾人紛紛鬨然大笑。
“就是就是,說起薛千金那肚皮兒可真了不得,人家是三年抱兩,她是一胎兩個、三個的生,我聽說陶老太樂得合不攏嘴,直說娶這房媳婦兒真夠本呢!”
“這位薛千金果然夠得上第一大。”
“我也瞧見了,上回薛小姐回孃家,光是抱娃娃的奶媽隊伍就排得老長……”
“唉呀呀,生了那麼多個可怎麼養才是。”瘦巴巴的農夫老鐵好不容易進城來喝碗茶,聽得頻頻搖頭,“這又不是鄉下人家養小豬……”
“你就不懂了,人家薛家、陶家都是有錢人,還怕養不起五個娃嗎?”
一見開啟了眾人的興致,引起笑聲和討論聲隆隆,樂得巫中線打鐵趁熱,笑眯眯地比出兩根手指,“再來說這第二大,就是田家祖產多又大……”
“這又是哪門子的大法?”眾人懷疑起說書先生的嘴巴胡咧咧喔。
“莫急莫急,客官們且聽我細說起,”巫中線做了個招牌動作,耍了幾步痞子逛小街,笑嘻嘻地道:
“東堡的田僑真有錢,財大氣粗幾百年,若說他不是這第二大—嘿,田府家丁鐵定把你扁呀—把你扁!”
“東堡田家是挺有錢的,不過只會用錢砸死老百姓,”眾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咄!這樣的人當咱們數來堡的代表,真夠丟人的。”
“沒錯,聽說光是去年一整年,,他那個獨生子田旺旺就侮辱了七個婢女,逼死了三個佃戶的女兒,-哼,他老子卻是不聞不問,一副隨便他漂到爽的樣子,偏偏縣老爺又是他們家的親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說,還幫著欺壓苦主……”其中一個老頭子氣到呸了一口痰,“說有多缺德就有多缺德,怪不得田旺旺到現在還生不出只嶂螂來……”
“就是就是,我聽說田家老婆子成天吃齋拜佛的,就是要求個孫子,可是家裡淨幹這些個缺德事兒,菩薩會順她的意才怪呢!”
“正所謂天理昭昭報應不爽,田家早晚會有報應的。”
巫中線眼見大家你一言來我一句地自顧討論起來了,慌得滿頭大汗—
這田家的話題可是他提起的,一稍稍擦槍走火兒給田家知道了,他還要不要活呀?本來是想要藉著公開場合稍微拍一拍田家的馬屁兒,沒想到反把鄉親父老的一把火都給勾出來了,嚇得他急忙拭汗哈腰賠笑臉……
“這這這,各位客官,咱們是趁閒湊趣兒說說笑,你們怎麼就認真了呢?要我看呀,這田家少爺除了這一項不好之外,其他也沒有什麼太壞的……”
巫中線話才剛說完,驀然發現一大堆議論紛紛的聲音倏然靜止,所有的人眼光都詭異不善地向他投來—
如果眼神可以化作箭鏈的話,只怕巫中線現在早就萬箭鑽心不支倒地了。
他頻頻抹汗,乾笑著想化解尷尬的氣氛,“嘿……嘿嘿,大家……有話……好說……好好說……哇!”
他轉頭就逃,卻哪還來得及?早被一群怒氣滔天的客官給團團圍住……
當下不鑼嗦,立刻開扁!
田家可說是這數來堡的一大惡霸毒瘤,大家是迫於他有錢有勢,所以沒人敢妄自出頭抱不平,只好吞下這口鳥氣,可是這個說書先生也太不長眼,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為田家歌功頌德吹捧拍馬……
就算田家人打不得,這人單勢孤的白目說書先生總能揍吧?
一時之間,喝茶的、磕瓜子兒的、聽說書的,甚至在外頭聽到聲音過來湊熱鬧的鄉親父老們不約而同捲起袖子加人戰局,扁了個痛痛快快!
在一陣拳打腳踢中,巫中線趕忙抱頭鼠竄……
“嗚嗚嗚……幹什麼打我?人又不是我殺的,火也不是我放的……嗚嗚嗚……”
可憐的巫中線在夾縫中求生存,好不容易鑽出了圍毆陣,抱著被踢腫了的屁股,一路哭著逃出了茶樓。
唉呀呀,這年頭果然沒人尊重藝術了,他甚至連史藥錢賭坊是第三大都還沒機會說呢……
史!藥!錢!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