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眼花把你看成好幾個,第一擊決刺不中你……你要做的就是揮劍砍下他的腦袋就行啦。”
“騎士間的單挑是決不容許幫手的!”康德脫口而出。
“嘿!穿這麼一塊鐵殼,你就真把自己當騎士了?”頭顱呲笑起來,“聽著,小子,我可不能讓你就這麼被人穿在槍尖上,我還得靠你活下去呢。”
康德想自己的確是糊塗了,一個亡靈騎士是沒有資格談什麼勇氣與尊嚴的,騎士的光輝早就離自己遠去了,即便是想堂堂正正的戰死,對一個死靈來說也是可笑的事。
達克召武看著銀甲騎士在一邊自個兒嘟嘟囔囔好生納悶,以為這人想必小時得病以至於腦子瘋顛,不然就是完全把自己不看在眼中。他發誓這次絕不能再讓他跑掉,一定要決出一個勝負。
“你以為我會卑劣到使用幫手?”達克召武大聲說,“你嘲笑依德爾族騎士的行為必會在我的槍尖得到報應,現在放馬過來吧!”
卑劣的不是你而是我呢,康德心中痛苦的想,突然發現自己要為了保住那已深陷黑暗的靈魂而不得不背棄從前的信仰,這使他更加無情的嘲笑和看低自己。為什麼還想活下去呢?生的激情已無,黃金美人都失去意義,成為聖騎士的夢想也破滅,難道,只為是想回報雲迪的苦心而繼續強撐下去?
不,我只是不想就這樣死去,不想變成被你們所遺忘的一具路邊陳骨。他咬著牙這樣的想著:縱然是用上一切或正義或卑劣的手段,我也不會就這樣毫無分量的死去。
突然從那銀色盔甲下爆發出一聲大喊,把達克召武也嚇了一跳,在他聽來那聲音竟象是發給那騎士的身體深處,象是另外一個靈魂在痛苦的嘶叫,一個被深埋的惡魔。就在這時那騎士已縱馬舉劍馳來。達克召武正驚訝於他竟然不用長兵器,但那白馬卻是快如閃電,瞬間衝出竟如不需加速一般,達克召武還沒有來得及催動戰馬,銀色騎士的刀光就到了面前。他倉促間也不及使用防護或攻擊技能,抬起槍全憑力量刺去,可就在這時他眼睛一花,天地間竟全部變黑,只見暗中那騎士的影子變成白色線條,又幻化出道道重影。達克召武心中暗叫糟糕,竟然中了敵人的精神攻擊,這騎士第一次與他碰面時果然是全在裝蒜,現在才是真正的實力。自己雖曾有疑心,卻還是輕敵而沒有提早使用精神防護。
他正想凝聚精神,卻又頭痛欲裂,這回是黑暗詛咒,然後忽然眼前黑暗中,無數亡魂撲面而至,耳中傳來難以忍受的尖利嘯聲,是魂惑術。這一瞬間三重精神攻擊,即便是一箇中級法師也是難做到的,換了別人光是中了這其中一種便早已就摔下馬去。達克召武也算是一員驍將,心驚之餘大喊一聲,使出狂戰士的咆哮術,手中長矛猛刺出去,聚起全部力量,只求一擊即中。
康德衝到達克召武身邊眼看得手,卻聽到達克召武突然大吼,整個身體都不由震顫一下,但可惜達克召武一直把對手當成人族,使用的是肉體震顫,若康德還是從前那個鄉下木劍士,此刻如此近又毫無準備的受到黑騎士的強力咆哮,也許心臟早已震碎了。可康德的心臟早已不會跳動,這一喊只當了心臟起博的作用,倒還覺得心跳一下舒服的很。
這時康德覺得身後狂風突起,一股大力象是要把自己吸過去似的,那是達克召武的矛從他背後掠了過去。
但達克召武還是低估了藍色月光的速度,隨著矛的刺入空氣,達克召武心中也象空了一般,知道一切已完結,如此強的對手不會再給自己機會。
而康德也正是這樣做的,他雖然從未經歷馬上作戰,但此時時機卻已是絕佳,位置再順手不過,就在兩身剛一交錯時,他雙腳使勁在馬上立起身子,高舉聖騎士之劍向達克召武的脖頸斬了下去。
劍絲毫沒有偏,重重的斬落在達克召武頸上。
達克召武只覺得後頸一涼,突然間頭不再痛了神智一片清醒,他想那是因為自己的頭已經離開身體了,他看見自己旋轉著飛上高空,那些亡魂正四周簇擁著。
此刻康德也正抬著頭,看著那東西在天上飛旋,轉啊轉,轉啊轉,終於跌落進山道下的樹林裡。
“我的劍……”他心痛的喊。
“我從來沒有見過象你這樣的廢物騎士,”頭顱在背囊裡大罵,“你平時砍柴時也會崩飛斧子嗎?虧剛才那一矛刺來的時刻我陪你冒了多大風險……現在趁那鐵脖子魔人還沒有從我的精神攻擊中清醒過來,趕上你這匹快驢跑吧!”
當他還在羅嗦著的時候,康德和他的藍色月光早已經一溜煙的轉過山背了。
……